追随者?就凭你?白乐斜了奥科托一眼,嗤笑道:那家伙嘴上不说,眼光比谁都挑剔,他能看得上你才怪。
    哦?你怎么这么清楚?难道你有经验?
    哼,想当初,他连我都白乐正要诉苦,忽然醒悟过来,怒目圆瞪,道:呸!你在套我话。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聊天不都是这样吗?你说一句我说一句的。奥科托笑嘻嘻的不当一回事,笃定了在小楼下面白乐不可能把他怎么样,又道:对了,我是七年前到狱星来的,你呢?来好多年了吧?
    可不是?白乐随口道:再过四年,就整整一百年了白乐叹气,满怀忧思地想,一百周年的纪念日,他是过呢?还是不过呢?
    奥科托脸上的震惊一闪而逝,试探地问道:那你来狱星之前就和容先生认识了?
    那混蛋,就是他把我扔进来的!白乐骂道。
    其他人虽然一直没有说话,却也没有把耳朵蒙上,自然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全程。此时米亚就忍不住问道:容先生有一百多岁了吗?他们的脸上,惊讶的表情掩都掩不住。
    不是没有童颜永驻的人,帝国许多明星到老都是一副随时能冒充十八岁少男少女演一段校园纯情初恋的模样,然而假的就是假的,十年,五十年,一百年,两百年,所经历的时光,每一分每一秒都会在他们的眼里、脸上、身姿体态上、言谈举止中刻下深深浅浅的痕迹,细心一点的人,敏锐一点的人,稍加注意就能发现其中的不同。给人的感觉,就是他/她看上去好年轻,保养的真好,而不是这个人真年轻。
    但与容远相处的这些日子里,他们一直都以为容远只有二十岁出头,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年龄;如奥科托等人觉得以容远的实力不可能这么年轻,最多也只是在这个基数上偷偷加上一二十个年轮。却没有想到,真正的数字至少要增加一百个春秋才够。
    有没有可能,他的年龄甚至不止是一百多岁?
    再看白乐,却见他大张着嘴巴,一脸比他们还要惊讶的样子。
    对白乐而言,他过去认识的容远就是这样,再见时与以前一模一样,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根本没什么好多想的,所以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将近一百年过去了啊!他都从青葱少年变成了一枚胡子拉碴的沧桑大叔,而容远还是一副青葱少年的模样。
    时光仿佛在他身上静止了一样。
    上天为何要如此衷爱于一个人?
    白乐愤愤不平的想着,以他的脑容量,根本不会延伸联想到更深远的东西。
    却不知道身边的奥科托看着他,脸上微笑着,内心却是跟他一样的想法。
    上天为什么要衷爱于一个蠢货?换了是我如果是我处在这个位置上
    院内一时间陷入寂静,直到小楼的门传来吱呀一声响。
    说起来,这种声音也是狱星独有的风景。在帝国其他地方,哪怕是在一些比较原始的星球上,如果房门开关的时候会发出一点声音,那么住户就可以把生产公司连同销售商送上法庭了,巨额索赔不算什么,产品信誉一落万丈,那才是最致命的。
    门开了。
    容远和白想联袂而出。这两个人和和气气地走在一起不算,白想之前的怒意杀意都不翼而飞,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心满意足的笑意。
    看上去,要不是近三百年的历练压着,他现在就要跟个傻子一样眉开眼笑了。
    白乐凑过去,迟疑地问:爸,你你他特想问,容远给你灌迷汤了吗?但想来想去,好不容易能和平收场,还是不要刺激自家老爸的好,于是道:你们谈完了?我们回去吗?
    回去?嗯,确实该回去,要忙的事多着呢!白想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不在焉地说。
    那我们走吧!白乐高兴地道。
    走?你走什么走?白想一瞪眼,道:容先生刚来狱星,有很多事都不清楚,你留下,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
    啊?白乐傻眼了。
    跟着容先生,多看,多学,少说话,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回头如果让我知道你给容先生惹了麻烦,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白想斥道,半点不见之前的慈父模样。
    白乐愣了又愣,眼含热泪,转身冲着容远大喊:容远!你TMD对我爸爸做了什么?!我我我跟你拼了!
    啪!白想一个巴掌盖上去,打得白乐晕头转向。
    众人张口结舌地看着父子两人在门口闹成一团,继而以崇敬的目光看向容远洗脑算什么,这这好像连性格情感都给转变了啊!
    容远双手插兜,看着眼前这一幕,并没有插手或者解释的意思,脑海中,回响起之前白想说过的话,掷地有声,破釜沉舟。
    你想知道的事我可以告诉你,你想要做什么,我也可以全力配合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条件只有一个带他走!
    你有办法离开这个地狱,对吧?
    老子不相信誓言,也不相信任何书面保证,但只要你肯点一下头,赴汤蹈火,我TM都干了!
    为什么?
    因为你是容远。
    第20章 020
    白爸爸用亲密的暴力教育证明了他还是白爸爸,看着儿子蔫头耷脑地应下来,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把他拉过来抱了一下,才放开。
    白乐丝毫没有自己才是骑士团现任团长的自觉,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爸爸带着他的手下离开。白想刚走了几步,忽然又回过头来,仔细看了看蹲在小楼门边的一群人,冷笑一声,道:霸军家的小崽子蹲在这儿干什么,种蘑菇吗?
    众人一愣,互相看了看,就见米歇尔苦笑着站起来,无奈地看着白想,道:没想到白老大还记得我,真是荣幸。
    白想哼了一声道:能在短短两个月里成为霸军的干部,你这样厉害的新人,我想忘也忘不了。
    不敢当。白老大白手起家,不到十年就成为中心城四大之一,您才是我辈楷模。米歇尔恭敬道。
    哦?白想眯眼盯着米歇尔,问:那比起威斯克老头儿如何?
    面对白想故意刁难的问题,如果米歇尔继续吹捧白想,则显然丢了霸军家族首领威斯克的脸面;如果他改口夸耀威斯克,则显得前面说过的话都是虚情假意。米歇尔却不假思索地道:您和老爹都是开天辟地的一代,我等晚辈只是蝇附骥尾,不敢造次说长短。
    哈哈哈哈,不愧是霸军,不愧是中心城的山,老子手底下哪个小子要是有你的十分之一,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了。白想拍着掌笑了几声,眼神却冰冷得吓人,身上逼人的威势迫得米亚等人感到几乎无法呼吸。而米歇尔始终保持着谦恭的微笑,看上去还是那样平平无奇的样子,但此情此景下,他的普通才是真正的不普通。
    白想笑容猛地一收,紧盯着米歇尔,冷声道:所以呢?你在这里干什么?那老头子又在打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
    老爹光明磊落,坦坦荡荡,这是人所共知的。更何况我这次的行动,也并不是出自老爹的授意。米歇尔淡淡地辩解了一句,然后转身看着容远,道:我这次外出,是因为听说南边似乎有冰棺降临,所以才前去查探。
    他顿了顿,像是没看到好几个人脸色剧变,然后道:没想到遇上了一些意外,手底下的人都死了,我也不小心被那些虫族抓住。要不是您出手解救,还不知道会发生多么糟糕的事。因为霸军在外城有许多敌人,为了安全起见,这段时间我才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但面对您的无私善意,我却有所欺骗,真的是非常抱歉。
    他的眼神和语气都那样诚恳,米亚等人起初为他的身份感到诧异还有一些不满,此时脸色都缓和了下来。容远双手插兜站在门口,神色一如既往的淡然,既没有善意,也没有恶意。
    说起来,我还没有正式地向您表达过谢意。米歇尔斟词酌句地说:明日我将在家族备下晚宴,不知道能不能请您赏光?
    容远还没有说话,就听白想在旁边冷飕飕地道:表达谢意?哈!该不会到时候连威斯克老头子也会出席吧?
    米歇尔道:老爹若是知道是您救了我,肯定也想要见一见您的。
    白想哼哼道:想要代霸军家族招揽容先生你就直说,叽叽歪歪还要扯个什么感谢的名头,可笑!
    谢自然还是要谢的。容先生若肯赏光,霸军将有一份厚礼奉上。米歇尔不紧不慢地说:绝不会像某些人一样,空着两手就找上门来。
    嘿!你小子什么意思?!白想一脸怒容地喝道。
    在下并没有别的意思。当然,如果白老大非要理解成其他意思,在下也并没有什么意见。米歇尔绵里藏针地道。
    白想瞪了他一眼,余光看到站在一边旁观的容远,忽然又笑了一下,道:你们霸军真是好大的架子,我都要亲自上门来拜访容先生,你一个排名十七的小狼崽子要表示谢意,居然还要别人自己过去啧啧啧,这姿态,也是高的没边儿了。
    米歇尔脸色终于变了变,忍住没有去看容远的神情,彬彬有礼地说:原本自然是该登门拜访的,只是老爹年纪大了,而且我想,容先生也不是在意那些虚礼的俗人,故而才冒昧请求。
    一句虚礼,又一句俗人,被白想一而再再而三挑刺的米歇尔终于忍不住火气,暗戳戳地反讽了一句。话刚一出口,他突然醒悟到自己已经被白想的胡搅蛮缠给带进了沟里,如果他在这里和白想发生了争执,那么邀请容远的打算自然就泡了汤,甚至还无形中降低了霸军家族的评价。
    如果容先生不答应呢?白想单手叉腰,手指轻叩着挂在腰上的一把弯刀,冷笑道:你们是不是就要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了?
    米歇尔忍着怒气说:我对容先生的邀请是真心诚意的,霸军对白老大也一向尊重,不知道为什么,您对我们竟有这么大的误解。我霸军与呼啸一向交好,请白老大慎言。然后他转向容远道:容先生初来乍到,恐怕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我就不打扰了。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请派人到东城传一句口信。至于晚宴的事,还请容先生考虑考虑,明日我会送来正式的邀请函。那么,先告辞了。
    容远点点头,终于开口:慢走。
    哈哈,好走不送!白想挥了挥手,跟抢了小朋友棒棒糖一样得意洋洋地说。
    米歇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礼数周全地向众人告别,然后才走出去。转过身后,他平静温和的表情的瞬间变得狰狞!
    这栋小楼是在一座高楼的顶上,高楼侧面有一条歪歪扭扭地楼梯悬挂在空中,楼梯一边是直上直下的墙壁,另一边是数百米高的空中。米歇尔顺着楼梯走下去,高空的风吹的他的头发凌乱飞舞,略有些宽的衣袖在风中呼呼作响,这个角度看来,竟与平时普通又好说话的模样大相径庭。若是米亚第一眼看到他的是这个样子,恐怕会立刻逃得远远地,绝不会与他说上一句话。
    在小楼的一百二十层,有一座窄窄的天桥通往旁边的另一座高楼。当米歇尔踏上天桥的时候,身边已经出现了几个精光内敛的壮年男人。
    紧随在米歇尔身边的一个男人眯缝眼、大鼻梁,一扬眉一抬手都给人一种十分精明的感觉。他扫了一眼米歇尔难看的脸色,用肯定的语气问道:没成功?
    被白老贼给搅了!米歇尔咬牙切齿地说:他认出了我的身份,不管我说什么,都被他糊弄过去了。也不知道那一位许了他什么好处,这么冲锋陷阵的,哈巴狗都没他这么殷勤!
    会不会是那位已经投了呼啸,所以白老贼才要阻止他跟我们接触?眯缝眼推测道。
    米歇尔回想了一下,摇摇头道:不可能。从那老贼的表现来看,主从关系颠倒过来还差不多。
    这就麻烦了。眯缝眼皱了皱眉,道:手下人看到你在路上留的信息才找了我过来,但口信里说的不清不楚的,具体的情况我还不了解确定那位容远是冰棺中人?
    他没有亲口证实过,但是米歇尔的脸色变得凝重,道:如果连他都不是,那天底下就没有人有资格进冰棺了。
    真有这么强?眯缝眼怀疑道,我听说他一招打败了斯诺,但是个人的武力再强,论危害也比不上当初的瘟神吧?
    想起当初矿道深处的一幕,米歇尔的心脏不由自主地抽紧,道:你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如果你也看到了那一幕,你就该知道,不管你现在把他想象的有多么厉害,真实的情况都远远超出了你我能够理解的极限。
    眯缝眼思考了一会儿,道:好吧,虽然还是不太理解,但我相信你的判断。所以如果他真的结盟呼啸,成为霸军的敌人,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对付他?
    米歇尔停下来,转身盯着眯缝眼,务必认真地道:我的建议是永远!永远!不要和他为敌!
    如果他一定要和我们为敌呢?眯缝眼问。
    米歇尔思考良久,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却始终没有说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第21章
    白想对着米歇尔耀武扬威一番, 把他逼走之后, 自己也终于离开了。随即乌尔维斯就向容远告别,或许是他觉得容远这里的水太深, 不愿意趟入其中,独自一人背上行李去找女儿了。
    知火见了刚才刀光剑影的一幕之后, 倒是更加坚定了要紧随容远的决心,还专门挑了一间最靠近容远的房间, 幻想着什么时候能趁夜来一场偶遇就好了。她还偷偷瞪了一眼米亚, 自觉这个女孩就是她最大的敌人,盼望着她什么时候能被那位始终不见踪影的爷爷接走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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