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夷三族之刑,未夷三族而具五刑,有违天和。
    董卓继续冷笑这可是谋逆之罪,以你的意思,我是不该网开一面,放过荀攸一家,而该夷他们三族了
    质疑者哑然。
    不怕流氓有文化,就怕流氓不讲理。不怕流氓不讲理,就怕他流氓的同时还一堆歪理。
    不管人们怎么反对,董卓都能将他们一一反驳回去。
    因为董卓一贯以来的行事作风,大家习惯了他的强硬与流氓,是以人们虽然觉得董卓这是强词夺理,却只当他是在排除异己,未曾深想。
    一部分士人继续向董卓进谏,另外一部分则选择静观其变。未过多久,又有一条消息传来,原以为有三天时间缓冲,寻思着曲线救国的士人坐不住,那些作壁上观的士人亦坐不住了。
    但凡参与除董大业的,人人自危。
    据闻,荀攸在狱中受了刑罚,伤口发脓,当夜便发起高烧,说起胡话来。董卓的谋士李儒向董卓进言,想要趁此机会撬开荀攸的口,将参与谋逆者一网打尽,并引荐了一名神医,全力吊住荀攸的性命。
    当钟繇将消息带给崔颂的时候,已是第一日的下午。
    崔颂沉默许久,与钟繇一拜还望钟书郎为颂引荐。颂,愿投身于王温侯帐下。
    钟繇与崔颂打了预防针,说了当日王允召集反董义士时发生的事。
    当崔颂听到许攸说他坏话这段,不禁疑惑。
    许攸是那个背叛袁绍,帮曹操烧了袁绍的粮草,最后因为每天吹嘘自己功劳、鄙视曹操而被杀的许攸吗
    原来的崔颂何时得罪了这人
    钟繇又道,王允不是偏听偏信之人,自己会帮崔颂在王允面前正名,让他不用担心。
    带崔颂去见王允之前,钟繇犹疑道小友与大鸿胪卿有旧
    大鸿胪卿是哪位
    崔颂深感头秃,含糊其辞地带过这个话题。
    同一时刻,刘曜府。
    大鸿胪卿,有一江姓士子求见。
    不见。当他刘曜府是什么地方,无名之士也来拜谒
    那士子说,等大鸿胪卿看过这封尺书,再做决定不迟。
    刘曜本不欲理会,又觉得看看无妨,便接过那条方寸大小的丝帛,展开一看。
    他沉下脸,将丝帛丢进炭盆烧毁。
    让那士子进来。
    江遵在家仆的指引下掀帘而入,刚绕过屏风,就对上一双乌沉沉的眼。
    你的那封短书是何用意
    尺书上,仅仅写着四个字。
    君与崔颂。
    江遵泰然道在下相信大人与崔郎渊源颇深,因此,赠与大人一条重要的情报。
    那崔家颂郎,如今就在这长安城中。
    刘曜彻底沉下脸,阴恻恻地盯着江遵那又如何。
    大人莫要误会。江遵这时才姗姗行礼,遵,只为投诚而来。
    董卓府,吕布不满胡轸打了败仗却无惩罚,还要因为所谓的神医而受到褒奖。
    我待太师如父,太师如此,叫布如何能服他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抗议。董卓不耐烦了,让他去问坐在角落老神在在的李儒。
    此乃李文优之计也。
    吕布将炮火转向李儒先生此举,莫非是亲胡轸那厮,而轻布乎
    明知道他和胡轸不对盘,还要帮胡轸捞个功劳,向胡轸示好,这不是跟他吕布作对是什么
    奉先言重。李儒轻飘飘地打着太极,我无意帮扶胡文才胡轸,所作所为,全是为了主公的大业。
    他这样的态度只让吕布觉得敷衍,且十分虚假,愈加牵动他的怒火。
    然则此事不公,叫布如何能忍
    虽然已经极力控制语气,吕布还是无法忍住他的牢骚。
    董卓大怒,抄起身边的手戟就丢了过去。
    竖子,你想误我大业不成忍不了就给我滚
    尽管吕布已侧身闪避,那手戟还是擦过了吕布的衣袖。
    吕布神色骤变。
    第66章 出谋划策
    吕布借着低头的动作掩去眼中的愤恨, 厅中顿时寂静得可怕。
    李儒见事态失控,忙出声缓解这伺养兵器之人当真可恨,竟护养不力, 使戟上的系线挣断, 以致主公不慎脱手,险些误伤了吕将军。
    李儒毫不犹豫地将锅推到为董卓保养兵器的小兵身上。董卓这时也冷静下来,接到李儒的眼神示意, 再看戟上用来固定的细绳正巧裂了,便顺着台阶而下文优说的是,那伺弄兵器的小卒在哪, 我定要好好惩罚他。
    言辞间颇为理直气壮, 仿佛刚刚那危险的一幕,真的是因为绳子断了,而非他故意为之。
    李儒进言道如此玩忽职守之人,需得处以极刑才是。
    三言两语,就要夺走一个无辜小卒的姓名。
    李儒却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一来, 哪怕不能糊弄吕布,至少也能维持明面上的和平。如果吕布能够依照他的指引迁怒于那个小卒, 那更好, 杀他能快速平息吕布的怒火。
    二来, 他李儒做事必定不留隐患。对方虽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卒,然则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多少英雄豪杰在阴沟里翻船他把锅推给对方, 难保对方不会记恨, 既然如此,不如得罪到底,一不做,二不休。
    所以这个提议对李儒而言如呼吸般自然。吕布不知李儒的险恶用心,但他没心情归罪一个倒霉催的无辜小兵。
    不必了。布既无恙,先行告退。
    说董卓掷戟是手滑呵呵。
    吕布此人,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他原本对董卓十分尊敬,若董卓能承认一时的冲动,向他表示歉意,他或许能既往不咎。然而董卓并非能够承认自己错误之人,加上李儒顾及董卓的脸面,巧言狡辩,这就让吕布很不爽了。
    差点没了小命,你一句手滑就想揭过
    在不爽与愤恨的驱使下,吕布耿直地请辞。
    吕布不接这块遮羞布,还当面打脸请辞。这使李儒有些尴尬,董卓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等吕布走后,董卓阴着脸,询问李儒依你之见,奉先可会因为此而记恨于孤
    李儒道那就要看吕将军本人是如何想的了。
    心中却道,性命攸关之事,要不记恨谈何容易。
    这种真话是不能讲的,以免到时万一真有什么,惹来董卓的迁怒。
    董卓没有说话,心中对吕布已经产生了疑虑。
    再说出门的吕布,因他素来在董卓府中有头有脸,管家亲自派侍女送他出门。巧的是,那送吕布的侍女正是貂蝉。
    吕布起先并没有留意送他的侍女,直到他闻到一阵似曾相识的衣香。
    你向来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因为这细微的熟悉感,他张口即道抬起头让我看看。
    貂蝉闻言一惊,却只能顺从地抬起头。
    吕布认出貂蝉正是前日当他听闻胡轸吃了败仗准备落井下石,却被董卓大声辱骂之时进屋送酒的小侍女。因为她打断了董卓对他的羞辱虽非有意为之,却在无形中替他解了围,吕布因盛怒而显得凶狠的语气不免缓和了几分。
    吕布不想为难貂蝉,歇了发火的心思,让她送自己出了后院。半途中他遇到了另外一人。那人他前些日子在董卓府外见过,盛怒之下,竟未曾留意对方。
    对方却是注意到了吕布。正是戏志才,听到这几日沸沸扬扬的留言,明白是李儒向董卓进言,利用荀攸设下陷阱,以荀攸为饵,诱出并除去政敌。
    他在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来求见董卓,道上见吕布怒气冲冲地离开,不由蹙眉。
    他加快脚步,厅外执勤的侍人见他匆匆而来,正准备为他掀开竹帘,一人自厅内掀帘而出,与戏志才直面相对。
    刚出来的李儒不避不闪地打了个招呼。
    见戏志才没有与他叙旧的打算,李儒亲自为他拨开竹帘,笑道志才请,主公已恭候多时。
    文优似乎信心十足
    李儒摇头儒与志才,不过政见不合,志才之能,儒如何不知我二人皆未主公出谋划策,各凭本事罢了。
    以董卓的性格,即便他李儒不出这些阴毒的主意,董卓也忍不了多久。
    戏志才心知李儒是在暗示自己他的行事作风不合董卓的心意。
    又咀嚼着政见不合四字,想到他与崔颂的杨墨之争,默然许久。
    他走进厅中,早听到他与李儒对话的董卓安坐上位,朝他一指。
    先生坐。
    自董卓进驻洛阳,日益膨胀,他对手下人的态度不复原先的亲昵豪爽,动辄打骂,唯独文士例外董卓能堪重用的谋士就这二三人,竟能强忍住自己的脾性,对他们耐心至极。
    董卓原以为自己不听戏志才之言,与李儒暗地里处置了荀攸,戏志才多少会有些不快。却不想戏志才神色如常,没有任何怨言,且一进门就直入主题,询问李儒的引蛇出洞之计,为其完善细节。
    这不代表戏志才赞同李儒与董卓的做法。他只是理智地明白覆水难收,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徒劳,不如设法补救,将不安定因素降到最低。
    见戏志才如此行事,董卓心道,果不出李文优所料,便将一切和盘托出。
    戏志才听到荀攸没事,并不意外。
    李儒行事,总会给自己留条后路,又怎会真的对荀攸下手
    戏志才为董卓提出几点补充,董卓抚掌而赞就依先生之言此事就交托给先生了。
    在董卓看来,戏志才这人什么都好,人聪明又不惹事,深合他这个主公的心意。唯独一点,戏志才只提计谋,却不融入。不说宴会,议会从不参与,就连他自己提出的策略,也只是讲个大概,从不沾手。因而,比起能够亲力亲为,为他办事的李儒,董卓自然更倾向于后者。
    对于多疑又操控心极强的董卓而言,不拉戏志才下水,始终无法对他付诸多少信任。
    戏志才读懂了董卓的言外之意,明白这是迟早的事,遂作揖领命。
    另一边,王允接见了崔颂,不管他心中作何想法,对崔颂都摆足了礼贤下士的姿态。
    此时屋内还有几人,对崔颂瞧不上眼的许攸不在其列。
    众人商讨反董大计。
    王允道间之离间计。
    一人问,要离间董卓与谁。
    王允道诸位看吕奉先可行
    众人皆默。
    不是反对,或觉得这件事不可能,而是这件事风险太大了。吕布素有骁勇之名,谁也不能保证一定能说服吕布弃暗投明。谁都知道吕布与董卓亲如父子,万一游说失败,被盛怒的吕布一刀砍了怎么办退一步说,哪怕吕布没有当场砍掉自己,也难保他不会把自己抓起来,去向董卓告状,到时候还不是难逃一死,甚至死得更惨。
    因此众人不管是觉得自己有能力说服吕布的,还是觉得自己能力不足的都沉默不语,不予应答。
    钟繇见众人无一人说话,正要揽下此事,却有一人先他一步,接了王允的话。
    愿为代劳。
    崔颂拱手一礼。
    若要提及谋略,目前的他远远比不上这个时代的谋士,但要说到嘴炮,他自信不逊于人。
    更何况,他还有知晓历史走向的优势,又从貂蝉那儿知道了一些辛秘,怎么也比其他人多了一些成算。
    王允连道三句好,问崔颂需要什么帮助。
    崔颂回了一句颂一人足矣。
    在场文士,或钦佩,或觉得崔颂此人太过狂妄,许攸所言不虚。
    一人耻笑道崔郎声名远播,可别落得与荀公达同等的下场。
    钟繇肃容此言差矣。崔子琮与荀公达,皆为忠君爱国之义士,其行可表,其心可嘉,君若觉得不妥,不如承此重担,为温侯走一遭。
    出声讥笑的文人闭嘴了。
    钟繇之言,按照现代人的说法就是你行你上啊。
    文人畏惧吕布之名,只得认怂。
    崔颂倒不曾理会文人的讥嘲,这种人他在现代见得多了,当他放气就好。
    众人又谈起营救荀攸一事,你一言我一语,无人能拿出个章程。
    王允始终沉吟不语,待到众人讨论得差不多了,方开口道听闻荀公达此时被安排在牢狱的最底层,不若一二人前去探个究竟,以便计议。
    王允有着他的考虑。且不说荀攸能不能救,该如何去救,总要确定人是不是还活着的吧不然到头来冒着被董卓察觉的风险去救一具尸体,那也太可笑了。
    从领命后就一直沉默的崔颂突然开口颂有一计。
    焕有一计。戏志才对董卓道,荀公达深陷囹圄,逆党必然不敢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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