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触最大的可能就是江雪左文字了,那是要把整个人都淹没的痛楚,让他整张脸揪成了一团,用力咬住牙关才没有让丢人的呻|吟从嘴里泄漏出来。
    这样的疼痛,强迫性的让他的大脑开始回忆起刻苦铭心的那一天。被穿透心脏的时候,也是如这般,几乎要摧毁理智一般的,濒死的。
    小夜左文字就在兄长的旁边,江雪左文字有什么异动,他自然能第一时间发现和感应。他立马扶住了江雪左文字摇摇欲坠的身体,蓝色的眸子中盛满了忧虑。
    兄长,怎么了?他轻声问,就像在森林中发现了一只敏感的雀,唯恐自己的音量会把它惊走。
    江雪左文字想说自己没关系,但又怕自己一出生会把那些好不容易憋住的声音给放出来,只好保持了沉默。
    他和小夜左文字的视线对到一起,即使身体遭受着疼痛 ,视线却如往日一般柔软。
    我没事,不要担心。
    他无声的说着。
    小夜左文字只觉的自己的心都被拧成一团了,眼眶湿湿的,眨巴眨巴眼睛就能掉下金豆豆来。
    那疼痛持续了几秒就过了,江雪左文字缓了一会儿,把自己刚才没说出来的话说了出来。
    我没事,小夜。
    他跟小夜左文字说的最多的就是[我没事],多到这三个字到后来都渐渐失去了可信度。
    所以此刻,小夜左文字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往心里去。兄长说的没关系,听听就好,不用当真。
    怎么可能没事。而想到让兄长遭受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小夜左文字咬牙切齿的瞪了晴明一眼。
    完美拉到小夜左文字仇恨值的晴明:这孩子的视线还让人有点小害怕。
    这样就算是完工了吧大天狗松了一口气,觉得身上的某种担子卸了下来,但不等他把自己的心全全放下,却突然察觉出了不对。
    怎么好像,少了一个?
    是不是有人没有来?大天狗问道。
    视线在刀剑们之间滑来滑去,大天狗终于发现了到底是少了谁。
    三日月宗近没有来吗?那个眼睛里有月亮的,满口黄段子的那个。
    暗中观察的三日月宗近打了个激灵,他的眉峰紧紧的皱起来,有些不安,又有些小欣喜。
    他记得我。
    这个发现让三日月宗近的心情一下子就滑上了顶峰,但他随之又想到现在自己是个什么样子,那股子欣喜便烟消云散。
    记得又怎么样,现在这副样子,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即使见到了 ,收到了也只会是错愕和敌意吧。
    往前迈的那一步,又缩了回去。
    三日月宗近苦笑,不只是外表,连心灵都让他觉得自己陌生。
    患得患失,犹犹豫豫。
    比起上前大声的告诉他:[我在这儿],三日月宗近此时更想做的是从这里逃走,从这个随时会被大天狗所发现的 ,小角落里逃走。
    即使可能起不到什么作用,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三日月宗近也不像乖乖的在这里等着被人发现,然后灰心丧气的出现在大天狗面前。
    所以,逃走吧。
    跑的远远的,谁也发现不了。
    你找他有什么事吗?小狐丸问到,刚才晴明神来一笔的解除契约方式让他们在心里重新给这个陌生人下了定位。说不定,是比审神者还要危险的人物,虽然现在笑眯眯的好像很无害的样子,但谁有能说准他什么时候又会像刚才解除契约那样做出什么伤害他们的事呢。
    即使不能反抗,戒备却还是要的。
    解除契约。大天狗缓声道。
    这四个字说出来时,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山姥切国广,因为萌萌说现在不想解除,所以晴明便暂时没有动他身上的契约,这一会儿,不知道有没有想明白。
    大天狗搞不清山姥切国广不想解除契约的原因是什么,即使对他有好感,但是比起好感,自由更加重要不是吗?
    山姥切国广咬了咬嘴唇,不发一言。
    解除契约的话,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小狐丸哦了一声,朝一期一振丢了个眼神,意思是问他要不要把躲在后面的三日月宗近给揪出来解除契约。似乎比起审神者和他们订立的,时之政府传下来的契约,三日月的那份规矩和束缚要更多一些。
    那就更有解除的必要了。
    一期一振赞同般的点了点头。有必要,非常有必要。
    莺丸朝后看去,想要把三日月宗近喊上来,但转眼又想到那人刚才抗拒的模样,却又拿不稳主意了。冒冒失失的叫的话,三日月大概不会回应自己的吧。
    于是他退后了几步,打算过去说服三日月宗近。
    结果不等他悄咪咪的走过去,那边大天狗却已经动用了契约的感应功能,视线直直的看向三日月宗近藏身的那个地方。
    你在那里吗?他问。
    怎么躲起来了。
    这下子三日月宗近不仅仅是打个激灵的事了,他整个刀都哆嗦了起来,眸子里的红光明明灭灭。这是他极为激动的表现。
    #怎么办啊我还没想好要不要跑啊口胡!#
    三日月宗近的大脑一下子乱了套,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应该乖乖的走出去,还是打定主意缩在这里,死活不往外踏一步。
    无论是哪种选择,结局都不会太好。
    走出去的话,惊愕和厌恶的视线会让他羞愧的想要死去,但是若是留在这里的话,到最后也会被揪出去,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这里,即使他想跑也无处遁形。
    三日月宗近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死局。
    大天狗的那句[你在那里吗]一说出来,刀剑们除了早已知道的小狐丸等人,脸上的表情瞬间都变的有些奇怪。
    三日月?在这里?
    可他不是在后院吗?
    喵喵喵?
    第111章 你算
    三日月宗近在这里。
    这个认知让刀剑们的内心无疑是震惊的, 无论从哪里看,三日月宗近也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这完全是没有依据的事。而大天狗却一脸笃定的样子,又让他们心里直打鼓。
    对这件事知道的最为清楚的,大概只有刚刚从后院回来的莺丸等人了吧。
    他们将疑问和不解的目光投向莺丸。
    这位在刀剑中年纪算是比较大的刀剑, 此时在一双双求知欲满满的眼眸注视中逐渐也有些绷不住。
    莺丸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跟他们解释:因为三日月很清醒, 清醒的像是一个完全没有暗堕的刀, 所以他们就解开了他身上的锁链。
    像这样的解释。
    先别说为什么明明暗堕了的刀剑为什么会保持理智这件事,单单是三日月宗近自己不想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意志,就让莺丸焦头烂额。
    最起码,在得知了并没有失去三日月的这一天,他并不想一开始就做出让三日月难过的事。
    #就这一天,把他捧在手心。#
    于是此时他也只能缄口不言, 不承认却也不否定, 但单单是这样,就足以刀剑们心中下定论了。
    三日月宗近的确在这里, 在他们周围,某个角落里。
    他们也不得不承认, 除了不切实际的欣喜, 心中所抱的情感更多还是不解和戒备。
    那一日被锁进后院的三日月宗近是何光景, 他们都心知肚明。
    而现在莺丸殿表现无疑是在明晃晃的告诉着他们,明明知道着三日月的危险性, 却还是把他放了出来。
    他们甚至不敢去想那唯一正确的选项, 暗堕之后还能保持清醒和理智, 这样的事情在本丸中从来没有发生过。
    大天狗也不明白为什么三日月宗近要躲在角落里不出来,他把自己的胳膊从山姥切国广把自己抱的紧紧的两只手臂里抽了出来,看到后者一脸受伤的表情后,哭笑不得的解释:我去看看他怎么了。
    哎呀这要哭不哭泪花花在眼睛里打转的样子贼可爱了。
    晴明:大天狗你变了。
    在大天狗笑着安慰山姥切国广的时候,鹤丸国永知道自己刚才的那一局输在哪里了,他输在了眼睛里不冒泪花花。啊,审神者吃软不吃硬。
    新发现。
    所以以后要好好在镜子跟前练习哭唧唧的表情吗?
    山姥切国广哂然,但察觉到大天狗安慰自己后鹤丸国永几乎要杀人的视线,那点哂然又不见了。
    暗爽?
    山姥切国广你也变了。
    大天狗往前刚走了没两步,就被莺丸挡住了步子,他不解的看着这个茶绿色头发的付丧神。
    好刀不挡路。
    干啥呢这是。
    莺丸抿着唇,眉头拧的死紧。
    我去叫他比起被你硬生生揪出来,三日月应该更希望是我去叫他吧。
    莺丸歪打正着的完美命中三日月宗近的心灵,某种程度上,比起毫无准备的被大天狗揪出去,他更希望有个能让自己缓冲一下的空间。
    我现在该称呼您什么?本来在前一句时应该加一句敬称的,但因为现在契约已经解除了的关系,莺丸一时之间竟拿不稳应该怎么称呼这个人。
    我来的时候就说过了好吧看来你们并没有往心里去,大天狗就好。大天狗话说了一半,一看到莺丸一脸懵逼的样子,就刹那间什么都懂了。
    啊你们还是要我怎么样,要我像小猫一样子撒娇?喵喵喵???萌不萌???
    莺丸被大天狗噎了一下。
    唔吆,那我还真的是好棒棒哦。
    大天狗大人,您不用劳烦,我去叫三日月就好。莺丸又重复了一遍。
    他的态度如此坚决,让大天狗更想去一探究竟了。究竟是刀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让小月亮避而不见所有人。
    刚才他说破三日月宗近所在之处时,这群刀剑们的反应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一个个的都跟见了鬼了似的,吓的不行。
    哎呀,是他吗?晴明的声音突然响起。
    在大天狗和莺丸在为了到底是谁要去叫三日月宗近的时候,晴明不知道什么时候悄声无息的溜达到了三日月宗近藏身的地方,心情极好的朝大天狗他们挥手。
    哇这种偷偷的发财出声的不要的感觉。
    但是
    晴明看了明显被吓了一大跳的三日月宗近一眼。这个叫做[三日月]的小家伙,和这地方其他人的画风好像有些不同?
    这些肉眼可见的骨刺们就不说了,晴明一站到他身边,就感到了强烈的暗气,太过浓郁 ,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覆盖住,之所以叫几乎,是因为在最关键的地方,心那边,一层薄薄的光辉保护着。即使这层光罩和能把人压的透不过气来的暗气相比微不足道,却是实实在在的在保护着他。
    似曾相识。
    大天狗的妖力吗
    晴明开始犹豫要不要给他解除契约了,就他现在这种情况,解除契约的话,和明知道是火坑还把人往里推没什么两样。
    可大天狗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啊。
    和晴明的内心挣扎不同,三日月宗近的心里此刻已被满屏的emmmm淹掉了。
    这个人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完全没有发觉啊口胡!跟鬼似的,他都来不及藏!
    他的眼底早已没了漂亮的新月,此时猩红一片,跟个兔子似的。
    还是黑毛的,受了惊的兔子。
    在心中给晴明点了个赞,大天狗抬脚走过去,小表情高高噙起,矜贵的不得了。
    晴明好,好晴明。
    莺丸整把刀都灰败了。这和他想的不一样,那种带点文艺风的,优雅的,轻缓慢步的循循渐进的过程不一样。
    啊要是三日月生气了可怎么办。
    刀剑们所抱的好奇可比大天狗多得多,但又碍于情面,此时一个个顺着大天狗走过去的方向,把脖子伸的长长的,眼睛里的探知欲一闪一闪亮晶晶。
    大天狗第一眼没看出来这是三日月宗近。先不说标志性的小月亮不见了,就连白皙光滑的肌肤和秀美好看的脸此时也变得极为陌生。
    但第二眼看出来了。
    大天狗觉的第一眼没认出来也许是他们还不算太熟悉的缘故 ,但第二眼却迅速的识别了这个人,足以说明他的记性有多么好。
    三日月?他小声的说。
    三日月宗近在大天狗逐渐走进的时候就已经紧张的不行了,这一会儿被大天狗搭话,第一反应竟然是拿手挡住自己的脸。
    尽管现在遮也已经晚了。
    不要看我。
    不要看现在这副模样的我,连自己都会感觉到陌生的我。
    没有得到回答。
    在三日月宗近拿爪子遮脸的时候大天狗就料到了,他看了看晴明,在这半天里他们已经培养了足够的默契,此时他们甚至能懂对方的眼珠子里想表达什么东西。
    大天狗:[他这还有救吗晴明。]
    晴明:[相信我。]
    就是麻烦。
    好麻烦。
    超级麻烦。
    交流结束。
    简短,明了。
    于是大天狗往前凑了凑 ,踮起脚,把三日月宗近往下拽,然后把他的两只小爪子扒拉了下来。
    他还捂的挺紧,大天狗扒了一下没扒下来,第二次长了教训,使了点劲儿才给弄下来。
    三日月宗近被迫弯下了他的腰,和大天狗脸蛋的距离就在咫尺之间。这是个有些暧昧的距离,起码三日月宗近现在脑子就更加不清楚了。
    #啊啊啊我们隔的好近我的妈!#
    男子汉大丈夫,不就是不如以前好看了吗,捂什么脸呀,现在也挺好看的,嗯?大天狗感觉今天的自己好像化身成了老天狗一样,老是在安慰别人。
    现在也是。
    虽然最后两句话说的有点口不对心。
    [不如以前好看。]
    这几个字跟针似的往三日月宗近心口里扎,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个不过多注意外表的人。再美的事物也终究会老去,在鲜活的生命也终将逝去。
    只要是有型之物,破碎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过去他一直都坚定着这样的思想。
    即使在刚才,自己被一期一振他们看到,也能抛开脸面去向他们表达自己还清醒着这样的事实,他并不在乎一期一振他们会怎样看待暗堕后的自己。
    可是大天狗不一样。
    来到这里后,看到他后,三日月宗近的世界观就跟重启似的,一下子碎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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