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台切光忠看他这样,差不多能猜到他心中在想什么。
    虽然知道,却没有什么安慰人的法子,只能干巴巴的应了句嗯。
    大天狗过了半响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他挪开了自己捂眼睛的手,强迫自己看上去很镇定的站了起来,似乎是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忘了刚才的事情吧,对咱们都好。他说。
    很诚挚。
    诚挚的像是如果烛台切光忠不答应他就要弄死这个见证人。
    烛台切光忠:......哦,好,好。
    甚至被吓到结巴。
    .......
    烛台切光忠就这么看着那个人扇着小翅膀进了在他看来进去就必死无疑的裂缝。
    这个裂缝出现的莫名其妙,之前从来没有的,但现在却突然出现,就像是被人活生生的撕了一个大口子。撕得还很不唯美,一点艺术感都没有,丑不拉几的,浑身都写着【大有问题】【进去就死】,所以烛台切光忠真的很不理解为什么这个人要进去。
    回家....通往阴界吗?
    噫,想想还有点吓人。
    他想拉住他的,但他这副伤残样子,连跑几步都困难,更别说是把飞出去的狗拽回来。
    他还来不及理清这其中的前因后果,那边不过是两分钟不到的空,那个人就从裂缝里被弹了出来。还滚了好几圈。
    烛台切光忠:....叫你不听劝。
    但大天狗能完好无损的出来已经很出乎意料了。
    看着已经灰扑扑却还硬气的不得了威胁着他的大天狗,烛台切光忠心里的某个小地方一动。
    感觉...有点可爱。
    .......
    山姥切国广急匆匆的跑回屋子,路上有人跟他打招呼他也不理,只是脚底下像加了风火轮一样,回到屋子里之后碰的关上了门。
    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心脏砰砰的,跳的贼快。
    他按住跳的剧烈的心脏,长舒了一口气。
    自己...为什么要赖在审神者床上不走....好尴尬,幸好醒过来的时候那个人不在,不然....啊,喝酒误事...
    山姥切国广抓紧了手中的披风。
    因为急于从那里出来的缘故,他连平日里必备的装备都没来的急套上,匆匆忙忙的穿上衣服就跑了出来,现在想想,他这一路过来,说不准都被谁看见了。
    啊...他难过的倚着身后的门滑坐了下去。
    怎么办,好丢脸。
    他跑过来的方向很明显就是审神者那边,只要人稍微转动脑筋想想就能猜得出来他是从哪里来的,这还不是最尴尬的,平日里他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已经司空见惯,乍一这样...让人不想歪都难吧。
    都怪他一时间被惊慌和不知所措冲昏了头脑,连最基本的粉饰太平都没有做好。
    他以后该怎么面对审神者啊。
    闭门不出吗?
    山姥切国广在心中列举了一百种躲避大天狗的方式。
    虽然这样回避也解决不了问题,但是....他能怎么办,让他像没发生过一样去面对审神者,他做不到。尽管两人只是简简单单的在一张床上睡了一觉,很平常,盖着被子纯睡觉,但这睡觉是怎么演变来的,他现在想想脸上还是会发烧。
    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喝了酒之后可能会在地板上滚来滚去之类的,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解锁了求睡觉的新技能。
    对象还是审神者。
    好丢脸。
    自己竟然还撒娇。
    如果可以,山姥切国广真的想自己是那种喝了酒之后会断片的那种,一觉醒来,什么事也不记得,没心没肺的,把那些丢人的醉酒记忆都忘掉。
    我....不过是一把仿品...
    为什么不选择推开他呢。
    像他这样的仿品,即使自己主动贴上也应该被拒绝的。
    【刀剑就该有刀剑的样子。】
    【仿品就该有仿品的自觉。】
    那个男人,是这样说的。
    他曾经以为两个人的关系足够好,他以为那个人对自己笑就是能够包容自己,重视自己。
    以为他对自己很有耐心,就会能够爱惜他。
    结果最后是他妄自菲薄。
    仿品就该有仿品的自觉,如果越界,就会遭到厌烦。
    当初对他笑的,伸出手的,把他召唤出来的是那个人。到最后,甩开他的,还是那个人。
    他可以为了得到一句【山姥切很棒。】的夸奖就努力的做到自己不是那么擅长的事情,可以为了那个人对自己绽放的笑容努力出阵,毫不留情的挥刀,即使筋疲力尽也无所谓,遍体鳞伤也无所谓,只要....只要想起,自己是被期待着的,这样的事实,就能让他再次站起来。
    他是那个人的刀,那个人的剑。
    他剑之所向,即是那人心之所向。
    他把所有的忠诚和信任都给了那个人。
    但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呢......
    他还是被抛弃了。
    第66章 走向你
    所以...如果一开始就不报以期待的话, 就不会失望。
    伤心只要一次就够了。
    他看不起曾经那个因为被抛弃就整日郁郁悲伤的自己。
    但是啊...今天经历的事情却让那些记忆重新涌了上来。
    那些他以为, 早就已经埋葬在脑海深处,不愿意想起,哪怕是一丝的回忆。
    那个人的长相很出众, 即使是在付丧神中也不会被衬得平凡。
    在尘世里应该也会是一位很受欢迎的人吧。
    他把山姥切国广召唤了出来。在他之前, 山姥切国广从未侍奉过其他的审神者。因为是第一次, 很多事情他都做不好, 但每次他惴惴不安的去跟那人道歉的时候,那人总会毫不在意的笑笑,告诉他【没有关系】【不要在意】这样的话。
    久而久之,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是被重视着的。
    这个错觉曾经让他无比开心,每天都精神满满, 状态好到不行,即使很艰难, 也还是努力的在队伍中脱颖而出, 抢到誉。
    这样的话,会不会让那个人开心一点呢?
    那时候,他这样期待着。
    那人也总会朝他笑着, 清朗的嗓音夸赞他。
    【做的真好呢,山姥切。】
    山姥切国广便总是期待着每天战果结算的时刻。因为那时候, 他会被那个人温柔的夸奖, 有时候还会被摸摸头。
    他总是记得被召唤出来的时候, 那个人手掌的温度, 很温暖很温暖,让人充满了安全感。
    他真心实意的把那个人当做自己的主人,忠诚的,一丝不苟的侍奉他。
    后来的后来,因为一系列的事情,就像蝴蝶扇动翅膀会引起暴风,那个人所做的事情也产生了化学反应,越来越严重,知道最后造成了那样的局面。
    【你也要向我拔刀吗?山姥切。】那个人说。
    山姥切国广的手都在颤抖,他根本做不到像这个人挥动自己的利器。
    那是.....那是朝向敌人的啊。怎么能对着这个人。
    一边是他,一边是同伴。
    同伴们期待着他并肩,那个人期待着他反水。
    即使是到了这种时刻,那个人也不慌不忙,丝毫不见半分惊慌,他款款坐在属于他的座位那里,仿佛眼前这群付丧神朝向他的不是刀剑,而是什么祥和的场面。
    被他用熟悉的眸子盯着,他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刀剑。
    那个人脸上露出了笑容。
    和他无数次所见到过的一样,温暖的,充满包容的。
    【山姥切从来都不会让我失望呢。】他说。
    身后是同伴们不可置信的目光,有些人甚至还带了些谴责。
    这些目光像针一样,一下一下,扎着他的后背。
    不是的...
    他收起刀剑的目的只是,只是想告诉这个人,停手吧。
    他可以跟他一起承担,他可以跟他一起挽回。
    一切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来,山姥切,到我身边来。】他向他伸出手,似是邀请。
    他咬着牙,一步步走向他。
    因为是你...所以,我还是选择走向你。
    就像曾经的无数次那样。
    【这样就对了,真是乖孩子呢。】
    我...很乖,所以你能不能,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呢?
    然后就是漫天的红色。
    是他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是摆不正自己的想法。
    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所以,即使最后的一位审神者兢兢业业,很认真的完成着工作,他也没有再一次将自己的所有都拿出来给他。
    那个人让他认识到。刀剑只需要侍奉主人,完成主人给予的工作而已,其他的东西,无需多想。甚至有时候,忠诚也不过是可笑的东西。
    而他...
    山姥切国广松开了手中紧攥着的披风。
    他有些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在醉酒之后做出赖在审神者那里不走这样的事。
    只是觉的...
    他闭上眼睛。
    只是觉的很温暖,很安心。
    ......
    小夜左文字醉的不是很厉害,就【小狐丸】了那么一会儿,便很乖的睡觉了,江雪左文字把他抱回屋子里后,他中间也没有醒过来,特别让人省心。
    江雪左文字轻拍着他的背,因为怕他醒过来了旁边没人,就没把他送回屋子里睡,而是直接叫他歇在了自己的屋子里,方便随时等他醒了照顾他。
    #真萝卜贴心。#
    江雪左文字拍着拍着,慢慢心猿意马了起来。
    他在想,自己对那个审神者的想法,到底是出于什么才萌生起来的。
    他很确信的知道自己绝对没有任何不正常方面的倾向,绝对不会因为被某个人捅了一刀就爱上他,如果真是这样,他不早就爱上溯行军成敌刀了吗。所以他几乎是立刻就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他也不喜战斗,向来是能不去就不去。
    这一性格也被大多数审神者所不喜。
    好不容易锻出来一把稀有刀,你说不上就不上?
    怎么那么多事儿呢。
    他身为佛刀,端得是怜悯众生。
    只是难得有人能够理解他。
    他的刀,他的剑,都只为自己心中的【道】而挥。
    唔...小夜左文字哼哼了一声。
    江雪左文字立马就从自己的思绪里跳了出来,忙低下头查看。
    但小夜左文字只是哼哼了那一声后就没了动作。
    可乖了。
    相比其他那几个来说。
    真是让人省心的弟弟啊...
    至于刚才让他烦心的事...?
    管他呢。
    ........
    大天狗:这可是你说的,绝对不能说出去哦。
    他特别认真,在烛台切光忠面前显得小小的个子站的直直的,就指着这个直直能给自己增高两厘米,显得特别有气势一点。
    烛台切光忠好了好大的功夫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笑出来的话...这个人会炸吧。
    他看着大天狗,眉眼弯弯:嗯,我说的。
    一看就特别不正经的那种。
    大天狗哼了一声:是吗,记住自己说的话。
    说完,他振振翅膀,打算就这么飞回去。
    今天似乎是回不了家,那个膜跟他作对。存心不叫他好过,他打算明天再来瞧一瞧,再试一下,看看能不能走。
    见他要走,烛台切光忠想了想,还是叫住他。
    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的话,这里还是少来...他认真的说。
    就像今天,我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提刀砍狗什么的,这样的事情还是少发生为好吧。
    大天狗哦了一声。
    这样子哦,可是我刚巧有很重要的事。回家最重要。
    当然要每天都来瞧一瞧,看一看。
    烛台切光忠的表情一瞬间精彩纷呈。
    不是,这人怎么就,不听劝呢。
    大天狗看他难看的脸色,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明天又会来刮他一下。
    他自觉明白了烛台切光忠的心意,拍了拍收:放心,明天我来的时候不会再让你受伤的,还有,虽然用妖力给你大致疗伤了一下,但是你自己也要做好养伤工作,还是多呆在屋子里别出来了。
    哎呀我怎么那么贴心呢我。
    烛台切光忠:不...我不是担心的这个...
    大天狗不明所以:那你担心什么?
    他的小翅膀已经准备起飞了好伐。
    烛台切光忠摇摇头:我的意思是...这里像我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人有很多,我怕你下一次来的还会碰见别人...到时候再跟他似的,不由分说先攻击...
    大天狗耷拉了耷拉眼睛:好啦,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说完,不等烛台切光忠再说点什么,就扑闪着翅膀走了。
    烛台切光忠:......
    不是,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担心他们。
    .......
    大天狗心情低落的直接飞回了屋子,正打算直接睡觉的时候,却在门口看见了一坨白白的东西。
    那坨白很是熟悉。
    他慢慢降落。
    喔,这不是,鹤丸国永吗?
    他碰了碰他。
    你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回屋子睡觉。
    他这一戳,鹤丸国永立马就抬起了头。
    月光下,他那双金色的眸子盈盈的,恍若有秋水在里面荡漾。
    在等你。他说。
    他认真的看着大天狗,一瞬不瞬。
    我在等你,等了很久。
    被他这样看着,大天狗有些不自在,好....真诚的感觉。
    但他面上是不会泄露半分的,他只是笑了笑:那么晚来找我干嘛呀?
    语气中多少有点开玩笑的意思。
    约着明天再一起去洗个澡?
    鹤丸国永却是摇摇头:不是。
    是...别的东西。
    大天狗不明所以:那是什么呀,那么晚来找我。
    是什么紧急的事吗?
    鹤丸国永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
    跟他说吧,没什么的。
    他再一次的鼓起了勇气:我...
    大天狗挑挑眉,等着他说,认真的倾听着。
    明天是我做饭!你,你想吃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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