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蹭鼻子上脸,你是谁的阿姨啊。秦文雅冷哼一声。
    你!牛素珍憋着一肚子火气,但想到秦文雅的爹,还是忍了下来,她受点委屈不要紧,可别让儿子输在起跑线上了。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我们现在的处境大家也都明白,合则两利,分则两伤,没必要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弄得大伙儿都不开心。刘建民收起了笑容严肃道,
    这么久没人进来,看来这个副本参与者已经全员到齐,大伙儿也都观察过四周的情况,有什么发现就直接说,不要怕出错,我们这么多人集思广益,总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刘建民说完,环视了一周,并没有人开口,除了秦文雅在低头玩弄她的指甲,其余人都紧闭嘴唇看着彼此,好不尴尬。
    刘建民见气氛不对,便给牛素珍使了个眼色,牛素珍搓了搓手,硬着头皮道:
    这地方怪的很。
    一句没什么营养的废话,渝州掏出一块口香糖,双手插兜朝四周看去。这是一块被神诅咒过的荒芜平原,光秃秃的大地上无花无草,连那些阴生的苔藓也不曾生长,地上无走兽,天空无飞鸟,浑浊的空气中徘徊着干涩的风声,吟唱着空洞的没有灵魂的曲调。
    好一片生灵禁绝之地。
    这样的地方真的会有人的居住吗?渝州嚼着口香糖,远处大片平整的土地上偶尔有坡度极缓的地势起伏,但视野依然开阔,天的尽头有很多小拱起,如同带状疱疹般密密麻麻聚集在一起,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但即便如此开阔的地势,渝州仍然没能发现海洋的踪迹,这不应该是一个四面环水的岛屿吗?
    你在说废话吗?秦文雅尖锐的嗓音将渝州拉回了现实,谁都知道这地方不正常,特别是地上这种恶心玩意儿。
    秦文雅抬起脚跟,嫌恶地看着像鼻涕一样挂在鞋底的黏液,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没人知道这是什么。
    会不会是地底渗出来的?渝州嚼着口香糖迟疑道,地面上毫无生机,没有吃的,这里的岛民靠什么生存,就算是捕鱼也解决不了维生素的匮乏。所以我想地底下或许另有乾坤。
    说得好,说得好。刘建民鼓掌道,不亏是高材生,祖国未来的栋梁。脑子就是转得快。
    渝州不置可否地笑笑,他蹲下身子,手指穿过粘液层,触及棕色的地表,这触感不是野外疏松的泥沙地,反而有些像水泥。渝州皱起了眉,他用拇指指甲在地面划刻,指甲磨掉了一层,但地上连个印子都没有。
    我来。刘国郁从自制卡中掏出了一把兵工铲,一铲子铲在地面上,粘液飞溅,但地面却纹丝不动,连片石屑都没蹦出来。
    好硬。刘国郁又试了好几次,手臂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但依然不见任何动静。
    用这个试试。牛素珍也从空间中拿出了一把菜刀,渝州扫了一眼,刀柄上的橡胶已经有些老化,字迹磨损了大半,但刀口很锋利,显然是近期刚打磨过的。
    刘国郁掂了掂菜刀,让所有人退后几步,弓起身,一个箭步直挥,便将菜刀重重砸向了地面。
    一声闷响,刀刃卷了,地面却一丝破口都没有出现。
    这刘国郁擦了擦鬓角的汗水,可能是我没吃饱,要不你们试试。
    刘建民摆了摆手,身强力壮的小伙子都没办法,我这四五十岁的老头能有什么招。
    刘国郁又看向渝州。
    渝州也摇了摇头。
    行了,耍来耍去也不知道你们在耍什么玩意儿。远远躲在一边怕被粘液溅到的秦文雅没好气道,我们的任务难道不是去找乔纳德吗?
    众人面面相觑,突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渝州在一旁既好气又好笑,这一趟怕是前途堪忧了。
    不错不错。刘建民道,你们几个先分头去找乔纳德,其余的事以后再说。
    秦文雅嗤笑:我们去找,那你呢?
    我?刘建民一愣,这才想起这里不是他的市政办公厅,这里的人也不是他可以呼来唤去的手下,我的腿扭伤了,走不快,只能麻烦各位同志了。
    我的腰也闪了,诶呦疼死了。牛素珍也扶着她的腰连声叫唤了起来。
    秦文雅嗤笑:行啊,你们就留在这吧,要是出了危险,可别指望我们来救。
    牛素珍缩了缩脖子,一下慌了神:那,那还是一起吧。。
    你不是腰疼吗?
    不疼了不疼了。
    我们真的要分头找吗,会不会太危险?一直默不作声的穆欣怯生生地开口道。
    要不还是一起走?刘国郁提议道。
    胆小鬼。秦文雅瞪了刘国郁一眼,岛这么大,一起找得找到何年马月,你们几个胆小鬼一起吧,我一个人走一条路。
    刘国郁同穆欣对视了一眼,两人本来就拿不定主意,这会儿更不知怎么办好了。
    牛素珍急了,她一点都不想单独面对这陌生而诡异的环境:一起啊,没看过恐怖片,第一个死的永远是单独行动的人。
    秦文雅高傲地抬起她光洁的下巴,正要说些什么时,渝州开口了:不需要单独探查,你们看,四面八方的景致都差不多,除了那边
    渝州伸手指向了那一丛丛密集的拱起,虽然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但显然与这地方的自然生态格格不入,应该是人类改造过的,乔纳德大概率就在那里。我们先一起去那边看看,如果没有,再分头寻找。
    对,对,就去那里。牛素珍频频点头,打死她也不和大部队分开。
    刘国郁和穆欣也点头同意这个方案。
    少数服从多数,既然这样,我们就去看看吧。我的脚伤了,还请各位帮衬帮衬。刘建民拍板,他的脚踝还肿着一大圈,看起来确实伤得不清。
    刘国郁主动扶过刘建民,五人整了整衣物,向约定的方向进发。
    你要一个人走吗?渝州扭头问没有跟上来的秦文雅。
    我秦文雅看了眼这个死气沉沉的小岛,一跺脚,还是跟上了大部队。
    渝州的眼神动了动,秦文雅说她有一张强力攻击卡,这句话,或许并不是谎言。
    第58章 拯救乔纳德(三)
    古人有云,望山跑死马。
    渝州六人已经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走了近2个小时,比冰面还滑的地表让每个人的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而这样的谨慎也给他们身体带来了额外的负担。
    疲惫,困顿一涌而上。
    鞋底带起的液体溅湿了众人的裤腿(秦文雅受不了也换上了长裤),却没有人喊停,因为他们的目标地依然那样遥远。
    又是一个小时。
    我不走了。秦文雅突然爆发,她歇斯底里地跺着地面,像是要把大地跺碎才能一解她心头之恨。
    你这小姑娘,你怎么。。牛素珍离她最近,立马被溅了一身。
    刘国郁早在秦文雅停下脚步时,就远远地躲开了她,这会儿却也受到了波及,他嫌恶地擦去身上的黏液:以后你发疯前能先给个提示吗?
    说什么蠢话,你离我那么远,怎么可能被溅到,你别信口雌黄,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秦文雅指着刘国郁的鼻子骂到。
    我哪有胡说。刘国郁抹了抹肩膀上的那坨粘液。
    刘建民安抚地拍了拍刘国郁的肩膀,文雅啊,不是叔叔说,你年纪小,我们帮衬点是应该的,可你要明白,这里的人都不是你的亲人,你也别太孩子气了。
    你是谁叔叔啊!?你配吗?
    行了,安静。渝州无奈地按了按眉心。
    难道你们都没发现他指着黑暗的天空说道,下雨了。
    众人抬头,只见渝州所指的方位,那没有边际的穹顶,正在不停向地面抛洒着液体。那不是透明的闪着太阳光辉的水珠,而是
    密密麻麻的粘液。
    所有人身上都起一层鸡皮疙瘩,秦文雅反应最大,她扯着头发惊声尖叫,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地四处乱窜。
    雨伞,雨伞,谁带了雨伞!
    并没有人带这种东西,雨越下越大,所有人的脸颊,口鼻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黏液,与那潮湿粘稠一同降临的还有挥之不去的恐惧。
    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只见秦文雅拿出一张卡,寒光闪过,人已消失不见。
    文雅,文雅!穆欣惊骇地叫到,但她一张嘴,就有咸腥之物倒灌入喉,穆欣咳嗽了两声,不敢再张嘴了。
    我带了帐篷,先进去休息一会儿,等雨停了再走。危急关头还是刘建民站了出来,他从空白卡中掏出一顶鼓鼓囊囊的帐篷,里面堆满了各种食物与工具。甚至还有黄金,钻石这样的硬通货。
    渝州嘴角一抽,十维公约别的不说,在隐蔽性方面确实有不少得天独厚的优势,至少,某些人不用再害怕他见不得光的钱财被搜出来了。
    刘建民找出一个塑料袋,将值钱的东西装了进去,放入空白卡中,他表现的极为自然,似乎并不担心众人会拿有色眼镜看他。
    刘国郁一脸菜色,急匆匆地帮忙将帐篷支好,又将里面的东西暂时搬到了外头。
    众人如鱼贯入,将一个三人帐篷塞得鼓鼓囊囊,渝州拉上拉链,拿出手机打开手电,明亮的光晕照亮了这一方小天地,也照亮了众人惶惶不安的心。
    一时间,大家看着灯光紧挨在一起,没有人开口。
    渝州从萧何愁替他准备的空白卡中掏出了几件干净的衣物,又拿出了那桶刚开封的纯净水。
    都擦擦吧。
    文雅不会有事吧?她怎么突然消失了?穆欣担忧地揉着自己的衣摆,我们要不要去找她?
    这大半夜,又下那么大雨,上哪找她去?牛素珍毫不客气地拿了一件大衣,擦拭她湿漉漉的头发。
    刘建民则挑了一件棉质的:没事没事,她应该只是用了自己的卡牌,不会有危险的,现在外面雨下那么大,不好走,等雨停了,我们再去找她吧。
    刘国郁动了动嘴唇,他想说将一个15岁的小女孩丢在外面是不是太危险了,但想到秦文雅的态度,还是闭上了嘴。
    渝州坐在最边上,他没有异议,虽然这个联盟中的成员都不太靠谱,但秦文雅连保持表明和谐都不愿意,离开了对双方都有好处。
    况且,渝州也不认为她会出事,她的家世可以为她赢得常人得不到的筹码用钱虽然很多人在十维公约中活得十分苟且。
    但不得不承认,也有那么一小部分人在现实中的处境比公约中更为糟糕,比如家人重病,儿子买房,iPhone 又出新款等等,他们会为了现实中的钱财,而放弃一些公约中的物品。
    刘建民拿着渝州的手机定了3小时的闹钟:大家休息一会吧。养好精神再上路。
    高强度的行走让本就身体虚弱的渝州气乏体倦,他本来只想闭目养神,但在这个人挨人的狭小空间中,还是没能抵挡睡意侵袭,沉入了梦乡。
    3小时的铃声响起,所有人从沉梦中醒来,渝州眯了眯他惺忪的睡眼,眼前是刘国郁僵硬的大脸盘子,他一愣,才闪电般地将脑袋从刘国郁的肩膀上挪开,不好意思,我睡糊涂了。
    没事,没事。刘国郁做了几个肩周运动,活动了一下麻木的手臂。
    刘建民对着最边上的渝州道:小李啊,你看看天晴了没。
    好。渝州侧着身子去拉帐篷的拉链,拉至1/3处时,他的心中咯噔一声,彼时他拉上帐篷时,曾在此处悄悄夹了一根发丝,而现在,头发不见了。
    有人进来了,或者有人出去过,在这个大雨滂沱的夜晚。
    渝州不动声色地继续手上的动作,上个副本的16号曾告诉过他,玩家在副本中是不会有排泄需求的。
    那么,拉开帐篷拉链的那个人会是谁?
    渝州的眼神滑过众人的眉眼。
    刘建民点上了一根烟,一点火光染红了他的瞳孔。
    穆欣沉默地收拾起行囊,半张脸孔藏在阴影里。
    牛素珍还在不切时宜地絮絮叨叨,推销着她的女儿,很难想象,在这样的环境中,她居然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刘国郁则在一旁尴尬地听着牛素珍的吹嘘,哀求的眼神不时瞥向渝州,但拳头上的青筋显然不像他表现出的那般窘迫。
    不,别多想,或许只是有人憋闷才开了帐篷透透气。渝州抿了抿唇:
    雨停了。
    无星无月的夜空依然一片漆黑,放在外面的吃食与工具被冲走了大半,剩下的也七零八落,漂浮在各处。
    渝州与刘国郁两人帮忙捡回来不少,但依然杯水车薪。
    丢了就丢了,都是身外之物,大家没事才是最重要的。刘建民十分慷慨地说道。
    渝州知道这是刘建民有意做出的姿态,但他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欠了刘建民一个人情,危难关头另当别论,至少平时,能帮忙的会尽力帮忙。
    好一个笼络人心的高手。
    5人继续上了路,他们在附近一大片区域内寻找失踪的秦文雅,但毫无收获。
    渝州:朝目的地走吧,如果她不傻,一定会去那跟我们汇合。
    没人有意见,刘国郁边走边喊着秦文雅的名字,走了大半个小时,也喊了大半个小时,嗓子都哑了,但依然没有回音。
    用这个吧。渝州点开手机的录音机,录制了一段短音频。他按下循环播放键,随着沙沙的电流声,秦文雅三字响彻了整片天空。
    刘国郁摸了摸干哑的喉咙:
    咳渝州扣了扣脸,那啥,刚才没想起来。
    五人继续赶着路,手机喇叭不间断地喊着秦文雅的名字,但奇怪的是,小女孩就好像凭空消失一般,再无踪迹。
    不会吧,我们说好了往这个方向,目标物也很清楚,她不可能走错方位啊。刘国郁有些急躁地挠了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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