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岩闻言立刻道歉,不动声色的将重剑向剑匣中收了收,然后将自己丢在剑灵面前的书合上,起身放回了书架。
    男修将自己怀中的书放回了书架,细长的眼眸转了转,瞥了祁岩一眼:书籍都是珍贵的,丢在地上容易染污受损。
    祁岩应道:多谢师叔指教。
    男修勾了勾唇,嗯了一声,伸手在书架上拿下了几本册子,才再度搭话:师侄,你方才是在翻看这边的书籍吗?
    祁岩抬起头,应了声是。
    只是觉着,这边多是一些有关于历史起源的书籍,进这阁中的弟子多半都是不爱看的。现在的弟子呀,都太过浮躁,不喜欢了解这种东西。看你在这看的蛮认真的,难得难得。男修歪了歪头,笑了起来,语速慢悠悠的,以史为镜,可知兴替,没错的。
    祁岩不善与人交际,听了男修的话便简单的应了一声。
    男修得到的回应不冷不热,就也不再答茬,开始在书架上仔细来回看了起来,像是在找书。
    他把下层书架的名录看清楚了,便开始向上看去。
    但这男修和其他修士不同,似乎目力不大好,稍微往比他高一点的书架,便得眯着眼去看,将本就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
    大约他右眼前的那块金丝边的水晶片便是帮着他看东西的。
    有个长辈在边上这么费劲的找东西,熟视无睹实在是过分。祁岩就问:师叔,可需弟子帮助?
    那男修闻言转过头,看向祁岩,微微抿了抿唇,看着似乎是有些生气了的样子:不必,我自己来就好。
    他说完就顺着书架开始向上爬。但他看起来病殃殃的,感觉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一般。
    祁岩看了,默默的把自己的剑匣往旁边挪了挪,担心这位陌生的师叔待会摔下来硌到屁股。
    那男修在高处好一会,才拿着书册又爬了下来,抖了抖下摆长出一口气,目光在祁言的剑匣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再度道:师侄,我专精史政,这几个书架中的书我大多看过,平日里也喜欢在外游历,虽然不才但也有几分见闻,若是你有什么不解但想知道的,只管问我。
    祁岩应道:多谢师叔。
    男修的目光又在祁岩手中的书册上转了一下,然后问:师侄可是对妖道感兴趣?
    祁岩抬头看向他,谨慎的不答反问:师叔为什么这么说?
    只是你手中这本书,和方才你送回去的,我都看过,男修缓缓的出了口气,笑道,恰巧我对它们有些兴趣,曾钻研过些时日,所以知道你在看什么。
    他说完细长的眉梢微微动了动,露出了一个惋惜的神色:只是不巧,虽说我宗也是名门大派,且与正道第一大派颇有渊源,有不少典籍都是可以翻抄过后留在我宗的,按理说我宗书籍典藏不可谓不丰富。但是关于妖道的记载,却是没有。
    祁岩默默的看着他,没说话。
    那男修就再度道:只是我历年在外游历,曾拜访过不少前辈高人,听过不少的传闻,所以有些猜想。若是你对此感兴趣,可以随时来找我探讨探讨。
    他说完,给了祁岩一个友好的笑容,然后问:对了师侄,还未来得及问你在何人座下。
    祁岩答道:在柳长风座下。
    男修闻言微微仰了仰头,似乎是在回想祁岩说的这个人是谁。
    片刻之后才再度看向祁岩,笑了一下:哦对,我想起来了。可是那位,早年在云尘派做内门弟子,十几年前才来到我宗中的那位师弟?
    祁岩点点头:正是。
    那很不错。男修眯着眼睛笑着,表情有些生硬,像带着一张笑面的面具,我宗中被选去收入那正道第一门派的弟子,一但入了内门,都基本不会再回来了。
    而他作为一出生便是那大宗门中内门弟子的好命修士,却突然不知为何决定放弃云尘派而入驻我宗,当年可是很震惊四座呢。因此掌门历来十分重视他,为了能留住他资源都是优先考虑他的。跟着这位师弟,想来你们日子也该是好过的。
    男修说完抖了抖手中的书: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改日有空闲我还一直想去拜访拜访他呢。
    他又看向祁岩,想了想道:师侄,我每月月中按例都会有一次公讲,只是现在的弟子一般都对我讲的内容不大感兴趣。若是你感兴趣,我很欢迎你来听听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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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4、第84章
    男修说完, 推了推自己眼前的镶金边水晶片,对着祁岩饱含歉意的笑了笑:师侄, 那我就先行离开了。
    他最后说了一声告辞, 就抱着自己新取来的书册慢悠悠的转身离去了。
    祁岩在原地又坐了片刻之后, 便也起身将书籍放回原处。
    人家都说这边没有他想找的内容了, 再继续看下去也已经没了什么意义。
    只是他虽说欢迎祁岩来与他交流,却并未自报名姓。
    但藏书阁为了保护阁中的书, 一般都是弟子进来后就地观看,不让外带。
    像这男修一般可以肆无忌惮的将书借阅出去, 恐怕应当是有些身份地位的。
    之后几日,祁岩便不再把时间都耗在此事上了, 而是每日随着师兄们修炼结束之后, 就去阁中随便翻一翻其他书籍,然后待到晚间, 隔一日去看一次方哥哥, 确保他还好好的在石棺里躺着。
    如此的过了六天之后, 这一天午间,祁岩随着一众师兄回来的时候, 便见到会客厅中有人。
    不成想居然是他们那历来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 好几日都没见到影子的师尊回来了, 还带了个客人来。
    白浩见了,立刻顿住脚步,随即转身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一众弟子,警告道:师尊今日有客来访, 诸位师弟都要有眼色些,注意举止,不要掉了师尊的面子,叫人家以为我们疏于管教。
    他的目光在几人身上一一略过,见每个人都应了一声才作罢,领着自己的师弟们走了进去,一到大厅的门前就躬身行礼,招呼道:师尊,师叔。
    祁岩便认出坐在柳长风旁边的那人,就是前几日在书阁中遇见的那位师叔。
    当时说要来拜访柳长风,祁岩只当他是客气客气,不成想隔了几日之后还真的来了。
    今日他右眼前还带着那金丝边的水晶片,大约是因为手里不用抱东西了,因此握了一根细长的银灰色手杖。
    坐在人高马大的柳长风边上的时候,更显的瘦弱的不行,整个人都是缩在椅子里的。
    柳长风转眸看向自己的弟子们,爽朗的笑了起来,对着那男修介绍道:这些是我座下的弟子。这个是首徒,白浩。
    那男修看向白浩,动了动手杖,脸上也跟着挂出了得体的笑容,称赞道:纵使我时常在宗门之外游历,也早已对师弟的首徒有所耳闻。听说是天资不错,又很是刻苦,更难能可贵的是处事得体,诸位师兄们都赞誉过他。今日一见果然不凡,看着是很不错。
    师兄真是过誉了。
    柳长风听见对方夸自己的弟子,脸上笑意更胜,又顺着座下弟子的长幼将他们都一一点了遍名,随后才将男修介绍给了几名弟子:这位是你们的苏师叔,苏木,是我宗掌门人的血亲。
    血亲?那得是个何等有身份的人。
    几名弟子闻言都吓了一跳,立刻规规矩矩的齐声问了声好。
    柳长风继续道:别看你们这位师叔看着年龄不大,其实经纶满腹。又因着长年在外游历,可以说我正道地界上没有你们师叔没去过的地方,所以见多识广,素有学问。你们若是有什么想请教的,好奇的,我却答不上来的,只管问你们这师叔就是了。
    柳长风平日里话少,好话更少,能被他夸赞的人那肯定就是真的非常不得了的人了。
    师弟太过谦虚了。以师弟的学识,哪有什么答不上来的问题呢?那姓苏的师叔笑着,然后低垂下眼眸,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丝造的帕子,摘下眼前的水晶片用帕子擦了擦,复又放回了眼前,才再度开口:
    说来也巧,前几日我进书阁中翻阅典籍的时候,就碰巧遇到了师弟的小弟子。
    柳长风紧张的抬了抬剑眉:哦?竟有此事。
    他虽然与本派掌门人走得近,但是却和这看着病恹恹的掌门血亲没有什么交际。
    又因为对方总是在外面四处乱跑,其实两人见都没见过。
    此番他突然来访,柳长风也摸不准他是来干嘛的,家长里短扯来扯去互相问候了半天也没见扯出来个什么,柳长风只好当他就是来四户走访认识认识其他修士的。
    此时突然提起祁岩,怕是就是他的来意了。
    可别是惹了什么事。
    祁岩。柳长风立刻把祁岩叫了出来,随即对苏木真情实感道,我这小弟子入门没几年,也是个命苦的。早先没爹没娘就剩了一个哥哥拉扯他,好不容易才扯到了我这里,没饿死在外面。但苏师兄也知道,我天天事务繁忙,没什么时间多教育教育他,是让他自己野着长大的,也害他不懂什么规矩。苏师兄,可是这小崽子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的事情,冒犯到了你?
    苏木看他拼命说着自己小弟子可怜的样子,没忍住轻笑出了声,摇了摇头:师弟别紧张,师侄并未冒犯我。
    没惹事就好。柳长风闻言表情松了松。
    只是我那日见他在翻有关各门派起源典故的记载,想来是他对历史有些兴趣。现在的弟子都是不愿了解这种事情的,我看他看的认真,颇有耐心的样子,觉得很难得。
    苏木笑道,我问他是何人的弟子,他说在师弟座下。我便想起师弟已入我宗许久,我却一直未来拜访,实在不该。想来也该拜访拜访才对。
    莫说弟子,就连柳长风都对这种只有凡人中的文弱书生才喜欢研究的事情没有半点兴趣。
    他看向祁岩:是这样?先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祁岩答道:最近才有些兴趣,未来得及与师尊说。
    柳长风点了点头,便听见苏木开始对着祁岩嘘寒问暖了起来。
    他肉眼可见的对方就是小孩子心性似的,只对祁岩格外有兴趣,来拜访自己怕都就是个幌子,便将其他弟子遣散了,独留下祁岩一人伴在身边。
    虽说柳长风也不知祁岩做了什么,这么惹这位苏师兄喜欢,但是能得到与这么一个有些身份的人结识的机会,总是好的。
    苏木与柳长风又天海南北的说了些有趣的见闻,他素来见多识广讲故事还有趣,柳长风这个天长日久缩在门派中的就也爱听他讲,厅中氛围不错。
    他说了有一会才停下来歇一歇,大约是口渴了,便轻咳一声抿了口茶。随即目光漫无目的的转了转,转到了祁岩身上。
    苏木侧着头向后靠了靠,将手向着祁岩伸了过去,触在了祁岩的剑匣上,轻轻抚了抚,然后捻了捻手指,含笑道:我见这剑匣材质不错,像是有些贵重的样子。师弟果真大方。
    我总不能在这种事情上亏待了我的小徒弟。柳长风道,前些日子托人打造的。
    苏木点点头:我就说嘛,跟着师弟的弟子一定是跟着享福来的。
    柳长风笑了起来:在师兄面前算不得什么。
    他说完话,看苏木还是在饶有兴趣的盯着剑匣看,也不知是样式还是花纹入了对方的眼。他便对祁岩道:还不快拿下来给你师叔掌掌眼。
    祁岩闻言应了一声,将剑匣从腰间解下来递给了苏木。
    那就多谢了。苏木笑了一下,双手接住了剑匣。
    然而在祁岩松手的那一瞬间,便听到咣当一声,剑匣一下砸在了桌角上,随即苏木整个人都被剑匣带着,向侧面倒去。
    祁岩心中一惊,立刻弯腰一手接住了剑匣,另一手扶住了椅子。
    柳长风也被吓了一跳,站起身敏捷的蹿到了苏木边上,扶住了他的手臂。
    苏木的手臂也被带着砸在了桌子上,疼的他皱着脸嘶了一声,在两个人的帮助下勉强稳住了身形,眼前的水晶片却掉到了地上。
    他抬起头对着柳长风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了,等到两个人放开他了,才抬手扭了扭手腕。
    便见到他细瘦的像是一截枯枝一般的手腕上,居然就因为这么一撞青紫了一大片。
    这剑匣连同着里面的剑,也不过才三十多斤,祁岩单手就能轻松抬起的重量,心情好来回甩一甩也不在话下。
    却不成想苏木双手来接,非但接不住,自己还差点被带着摔地上。
    看的两个人目瞪口呆的。
    柳长风早先就觉得这人看着像个病秧子,之前听闻也是个病秧子,却不成想居然这么病秧子。
    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也好歹要有点限度?这也太夸张了吧。
    但他怔愣了一瞬后,见状还是一巴掌扇在了祁岩后脑勺上,瞪着眼睛骂道:有你这么递东西的吗?!
    你明知道沉,你还这样拿给你师叔?!有你这样的吗!
    祁岩立刻会意,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水晶片,双手递还给了苏木,然后道歉:师叔见谅,我方才没拿准力道,还请师叔恕罪。
    柳长风趁苏木没注意,言行不一的又讨好似的揉了揉祁岩的后脑勺。
    苏木接过水晶片,又带回了眼前,苦笑了一下:不怪师侄。是我的体质越来越弱了,没想到现在连这么点重量都吃不住了。
    确实是太弱了,也不知道这掌门血亲天天在修炼什么。
    他连把剑都接不住,祁岩便只好自己举着剑匣,放在他眼前给他看了。
    苏木指尖抚着剑匣将外面看了个仔细,评价道:真不错,好看。
    待他看到匣子顶端的时候顿了一下,祁岩就又将其中的剑抽了出来给他看。
    这剑看着也像好剑啊。苏木又仔细的盯着重剑的剑锋看了一会,抬手推了推眼前的水晶片,笑了起来,可惜我不大懂剑,看着好但也说不出什么门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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