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白露出同情的神色。
    圈养嘛,他当然知道,以前他的族亲就有被人类圈养过,要是遇到个好心又富裕的主子,那小日子过得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可那个啥啥莫啥啥的,脾气一看就不好还这么穷,泽二的日子肯定特别不好过。
    他同情的道:我有个好朋友,要不介绍给你搭伙过日子?
    嗯?泽二不知道怎么接这话了。
    他住得屋子老大老大啦,特别有钱,就是有一点黎白又有些小心虚,就是死后你们不能同穴。
    毕竟狐兄的肉身得下肚,肯定不能陪着一起安葬了。
    泽二听得是哭笑不得。
    黎白不着急他的回复,还宽慰道:没事没事,你先想想,这事确实得好生想想。
    一辈子的大事呢,认准了就是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泽二也不想说这些,和懵懵懂懂的黎白说这个,绝对是自找麻烦,他问道:你今日怎么来找我?
    我来看看银狐。黎白说着,泽二将银狐从牢房中带走后他有来过一次,不过银狐不乐意跟着他走。
    其实也能理解,是他也不愿意跟着另外一只公狐狸走,尤其是一只特有魅力的公狐狸,这要是再遇到母狐狸,不用想就知道母狐狸会选择谁。
    咳咳,黎白不愿意多想下去了,有魅力就是麻烦呀。
    它被莫兮君带出去了。泽二说着。
    黎白也没问去了哪里,又道:那你要和我去看戏么?今日演得是金虎迎亲,老虎娶媳妇呢。
    老虎都能娶媳妇,他特期待看看。
    泽二对看戏没多大的爱好,不过听着莫名感觉好奇,当然也是因为他绝对不相信真是老虎成亲的戏曲。
    两人相伴,就朝着戏园子去。
    刚刚进门,黎白就熟稔的道:寻个上好的包间。
    好嘞,两位客官楼上请。小二带着人上楼,因认出少年是熟客,也没说包间得多少银钱,只是将人往上请。
    以往都是黎小叔带着黎白来的,开得包间、上得什么酒菜都是黎小叔一手安排,黎白不会,可他会照学呀,利索的点好了酒菜,看着就像个熟手。
    泽二道:你来了不少次吧?
    黎白此时正磕着瓜子吃着糕点,还未到唱曲的时辰,台上正是一个老头在说书,黎白不是太喜欢,也就没顾着看,说道:都是黎小叔带着我来的,京城几个戏园子,就这家最好。
    待得包间好、吃得好、唱得也好,他最喜欢的就是这家。
    唱戏曲的还没开始,街道外就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人,黎白是个爱瞧热闹的主,当即趴在窗台边,一瞧就乐呵了,还真应景,这里也来了个迎亲的。
    戏园子内迎亲,街道外也有迎亲。
    这可不同。泽二端起酒杯浅抿了一口。
    黎白不懂,有何不同?
    泽二抬了抬下巴示意,外面那两人,可都不乐意。
    黎白转头望向楼下,细细一看,还真看出来了。骑在骏马上的新郎官一脸沉色,摆明是不高兴,而后面的轿子里时不时传出哭喊的声音,别提有多撕心裂肺。
    黎白更加不懂,他拧起眉头问道:既然不愿意,为何就要成婚?成婚可是一辈子的事,真要不情不愿的凑合在一块,那得多难过。
    泽二勾起唇角:你希望他们与心中人成婚在一起?
    黎白想了想,没应声。
    他才不希望呢,又不是自己认识的人,干嘛要管人家那么多事。
    你可知道花轿里的是何人?泽二不等黎白回应,接着自顾自的说道:此女是右相的嫡孙女,她最想嫁得可是圣上。
    黎白撇嘴,大骗子才不想娶她。
    泽二打趣道:你猜圣上想娶谁?
    黎白眼珠子转了转,大骗子谁都不想娶,他可是要做儿子的娘亲呢,哪里能娶别人。
    单手撑在下巴,连桌面上的佳肴都提不起兴致开吃,真想将人打晕了拐回山里去。
    想着想着,又赶紧摆了摆头,还是被想这些有的没的,他指了指台上:快快,戏曲开始啦。
    乐声响起,台上唱了起来。
    黎白是看得有趣,泽二却不是太爱,倒是对桌面上的酒水更加钟情,连着小两壶下肚,倒是也没嘴。
    虎头虎脑笨又痴,你说气人不气人。
    台上的新妇两袖一摆,摇晃着小腰进了后台,黎白猛地起身,连声鼓掌,看他红润的脸颊,就知道他是真高兴。
    而泽二内心松了口气,真得太无趣了,还不如待在牢房中安静的睡上一会。
    是不是特好看?黎白问着身边人。
    泽二十分识趣,跟着鼓掌:没错,挺有趣。
    找到同爱好的同伴,黎白更加兴奋,连忙邀请:那明日再来?明日有妇人千里寻夫呢,肯定有趣。
    泽二生硬的笑了笑,呵呵,再说再说。
    台上散场,时候也不早,两人也没继续留下来,稍微坐了会就起身打算离开。
    两人同行,下了楼梯朝着戏园子的大门走去,结果刚刚走了几步,随行的小二就上前,谄笑道:两位公子,柜台在这边。
    黎白与泽二互相看了眼,对方久久都没反应,随即两人眼中都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
    泽二轻咳一声,是你请我来的。
    潜意词很明确,你付钱!
    黎白更直接,我没钱。
    泽二真的想晕厥了,尤其是看到小二脸上的笑意不在,掌柜更是在招呼着手下围过来,他咬着牙根道:没银子你上这里来?
    黎白眨了眨眼,特别无辜的道:可是每次来,都不是我付钱。
    泽二嘴角抽搐,他上下打量着黎白,看看他身上有没能先抵押的物件,结果一瞧,身上比他还要来得干净。
    黎白凑上前,小声的问道:我能跑吗?我能躲开他们的。
    不行!泽二一脸黑线,他倒是也想跑,可他能跑过吗?肯定是跑不过,到时候被抓回来,那真叫丢脸丢尽了。
    努力的挤出笑意,他对着小二道:真不凑巧,我两身上都忘了带银两,能不能麻烦你去我府上带个信。
    自然可以,公子给个地址,小的这就去。小二说着,其实还真不怕这两人跑掉,毕竟一个是他们这里的熟客,还是由黎老爷带来友人,就算这次不付银子,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当然,既然要付他们也会收。
    最后的最后,是莫兮君带着银子来赎人的,黎白见他掏出银子结了账,特陈恳的道:你人还蛮不错嘛,比泽二靠谱多了。
    出门不带银子,特不靠谱。
    泽二没好气的道:明明就是你请我来看戏。
    黎白理直气壮的说:我没银子嘛,我要有银子保准请你。
    泽二表示不想和他说话了,说得有些累,他决定已经和黎白出门,一定一定一定记得带银子,不然再遇到刚才的事,那也太尴尬了。
    对了,最好随身带个配饰,要是没银子也能有物件先抵押。
    想了好多法子避免再遇到刚才的事,偏偏没想过,不在和黎白出去玩,毕竟难得遇到这么有趣的人,偶尔一起玩耍也挺有趣的。
    两人告别,各回各府。
    黎白回了府上没直接去自己的院落,而是去了黎小叔的院子,他觉得自个得将一件事提上行程。
    那就是得考虑赚银子的事。
    从山上带来的皮毛都被卖光,手中的银子也都花得差不多,现在还有一个徒儿要养,以后还得多个儿子。
    再有的就是儿子他娘了,刚刚看了一出金虎迎亲,他学习到了一件事,原来成亲那么费银子的啊,光是聘礼就得备上不少。
    那他还得攒下丰厚的聘礼,才能给儿子找个娘。
    走到黎小叔面前,他将来意说了出来。
    别看黎小叔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可做生意的事他或多或少还是懂的,难得有人来请教,他坐直了身子,认真的道:这个做生意嘛,有往大的也有往小的做,就看你怎么选择。
    往大!黎白丝毫没有犹豫,当然是赚大钱,最好一次赚多点聘礼,等儿子娘找到后,就让儿子娘去赚银子了。
    黎小叔欣慰的点了点头,这孩子有志气,他又道:那你想从哪方面的生意下手?又能拿出多少的本金?
    只要有银子赚,哪方面都成。黎白回答得很快,而且特别的实诚,我手头上应该还剩下十来两吧。
    没办法,花得太厉害了,京城太多他喜欢的物什。
    黎小叔哽了下,瞬间说不出话来了,十两本钱能做什么?
    不过,他豪迈的挥了挥手,没事,银子要是不够,我这里有。
    黎白不是太想从黎小叔这里拿,总觉得有些心虚,可真要说为什么又说不出来,他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那我先从小生意做起,成本十两的小生意。
    黎小叔为他发愁,这么点银子能做什么?
    先试试吧。黎白说着,如果真得实在不够,那就那就从大骗子那要,反正他养了大骗子那么久,从他哪里拿银子丝毫不觉得虚心。
    两人正在说话时,在门外打扫的婆子听了些许去,等干完了活计离开,经过小道与一个小厮说了几句,小厮又去了外门,在某个护卫耳边悄声细语,经过层层途径,婆子的话被人带到黎宏耳里。
    黎白很缺银子?黎宏重复一句。
    下面的人应道:程婆子是这么说的,黎白与黎正诚谈话就是再为银子的事发愁。
    黎宏站在窗前,他道:能用银子解决的事就是小事,以我的名义给黎白送千两白银。
    身边的领命便去办事,黎宏站在窗前没动,长期拧起的眉间总算是舒展了些。
    自从黎府的权利被黎学博夺去之后,他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本想着杀了他的傻儿子算是出口气,不想那傻子被救走不说,又来了个和傻子极为相似的少年,更没想到的是,此人不声不响居然成了二品官员。
    要知道,此官比他和黎学博还要大,黎学博突然得此助力,他更加没能耐反抗。
    可现在不同了,如果能将黎白这人拉到他这边,局势必将反转,所以他便打算送上真金白银,先投石问路,如果黎白真要收下,他所想之事或许真能成。
    翌日,黎白并未上朝,真要整日早起上朝那他可受不了,昨日会起来上朝,也是为了给大骗子撑场子,现在已经出了气,自然不会去。
    睡到日上三竿,黎白才撑着懒腰起床,穿衣梳洗再到美餐一顿,黎白觉得这种日子真得太美好了。
    小四喜不同,早就起床,这个时候都已经蹲过马步,无需人盯梢都能自觉的完成,他擦着脸上的汗,脆声问道:师父,徒儿已跑完一圈,觉得还有些余力,要不要再增加一些?
    所谓的跑圈,是围绕他们的院子周边跑,算不是多长,可小四喜还小,跑起来其实挺费力的。
    只是小四喜特自律,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黎白忍不住与原先的自己对比下,发现他这个做师父的有些拉不出手。
    伸手轻轻揪了揪他的脸颊肉,小家伙比起刚来时,要胖了些,模样比起之前也好看不少,功课做完不需要增加,接下来的时辰只管玩耍就好。
    小孩嘛,尤其是小四喜这般大,最重要的不是读书识字、也不是练功扎马步,而是随心所欲的玩耍。
    等会儿师父带你出府,有想好要去哪里玩吗?
    小四喜微微歪头,去吃馄饨?
    黎白皱巴着脸,不是太想去安老爷子那吃馄饨,主要没那个脸,才耍了官威就被送进牢房,多丢脸啊。
    小四喜会看神色,连忙道:师父去哪,徒儿都喜欢。
    黎白揉了揉他的脑袋,那就去吃馄饨。
    两师徒收拾了一番,便朝着馄饨铺子而去,只是半路被拦没去成。
    拦人的是一个中年小胡子男人,神色说不上谄媚,却也是带着讨好,黎大人,我家老爷乃是您的叔公,因某些缘故没法亲自前来,便命小人给您送些物什拜访一下。
    送东西给我?黎白有些疑惑,怎么好端端的有人送东西给他?
    所谓长辈赐不可辞,黎大人一定得收下。小胡子将木盒递过去,并伸手打开了盒子的一角,露出里面装着的一叠银票。
    黎白看得分明,这是银票?
    小胡子没回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黎白有些糊涂,怎么好端端的有人送银子给他?想到昨日和黎小叔的对话,他问道:是黎小叔送来的?
    不不,是您的叔公黎宏大人。小胡子赶紧说明。
    黎白想起黎宏是谁了,正要再说些什么时,就被小胡子将木盒塞进了手中,并道:小人康顺,是老爷身边的管家,黎大人初来京城如有需要尽管开口,小人一定会帮。
    说完,抱拳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
    留下抱着木盒的黎白一头雾水,平白无故被人送钱,他真的有些莫名其妙啊,垂头问着身边的徒儿:这银子咱能收吗?
    小四喜哪里知道,茫然的摇了摇头。
    黎白拧着眉头发愁,想了想他决定还是收下,并道:人都说京城人士热肠古道果然不假,居然还无偿给我送银子。
    感动!太感动了!
    而且感动的还不止一次两次,接下来的小半个月里,康顺又找来了两三次,每次都带着个木盒,木盒里面装着的都是银票,前前后后加起来有五千两。
    黎白一开始还有些不明白,可每次康顺都是硬塞,塞完也没说什么,他便想着或许就跟他以前给人家送皮草一样,瞧着顺眼就送一些,或许是人家看他顺眼长得可爱所以才会一股脑的送银子给他呢 ?
    果然,他是只有魅力的狐狸啊。
    而黎宏这边,见连着几次送银子黎白都收下,心想着也是时候见上一见,收了银子自然得办事,也得让他帮衬下自己,毕竟他送出去的银钱也不是白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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