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越能有什么事。
    不过来都来了,断没有无功而返的道理,他也不乐得白跑一趟。
    卫敛放缓脚步,慢慢走上丹墀,侍卫见他抱拳一礼:公子。
    卫敛问:陛下可在与大臣议事?
    侍卫答:不曾。
    很好,可以直接进去了。
    卫敛二话不说推门而入。
    新来的侍卫脚步微挪,正想着要不要阻拦,就被对面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新来的一脸茫然:难道不应该让他先在外等待,我等进去通传吗?
    对面的满眼你不懂。
    那可是宫里最受宠的贵君,有什么必要拦?且不说曾有陛下在御书房中幸公子敛的先例,前两天公子也是突然闯进去,陛下怪罪了么?不仅没怪罪,还把人搂怀里哄了半天。
    出来的时候,两人之间流转的缱绻看得他一个侍卫都想成亲了。
    卫敛进去得毫无征兆,姬越手上不知正忙活什么,见到他瞬间把手上的东西撇到一旁,还拿了本奏折盖上。
    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御书房是想进就能进的吗?姬越数落道。
    卫敛望他:我不能吗?
    能。
    卫敛目光突然落到他的手上:你的手?
    他快步上前,拽起姬越的手腕,不动声色地迅速把了个脉。
    脉象平稳,十分康健。
    那么卫敛复杂地盯着姬越指尖那一小道划开的口子。
    他如果来得再晚些,这伤口就该愈合了。
    姬越是为了这么一道小创口专门传来了太医?
    之前的担心仿佛全喂了阿萌。
    不至于,真不至于。
    秦王金戈铁马,战场上大大小小的伤受过不计其数,不会娇弱得破个皮就大动干戈。
    怎么弄的?卫敛问。
    姬越不自在道:咳不小心被奏折划了一道。
    卫敛鄙薄地看他一眼: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小心。
    姬越正想回句你这么大的人不也还哭么,就见青年低下头,将他的手指含入瑰色柔软的口中。
    舌尖舔舐过伤口,细细麻麻的痒。
    还透着一点酥。
    姬越眸光一震,脸迅速从脖子红到耳根。
    对不起,不是他满脑子颠鸾倒凤。实在是此情此景,太容易让他回想起那天晚上醉酒的青年将指尖含入口中的那一幕。
    这谁顶的住。
    于是乎,卫敛放开姬越的手指,就惊讶地发现姬越身下似乎有点异样。
    只是含了下手指,就能把人撩拨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舔的是
    这平时得憋成什么样。
    卫敛生出几许同情。
    他垂目静了静,半晌,轻声道:今夜我留下来罢。
    他其实。
    不太抵触了。
    第42章 不行
    姬越目光微顿,似乎没反应过来。
    待意识到他说了什么后,君王手足无措地转过身子,匆忙拿起一本奏折,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不行,孤还要处理公务。
    卫敛:你奏折拿反了。
    姬越立刻将上下倒过来。
    卫敛忍无可忍:是正反。你仔细看看你这面有没有字!
    姬越定睛一看,他拿的这面果真一个字也没有。
    姬越默默把奏折反过来,又把上下倒回去。
    孤在认真处理公务呢。姬越小声,你留在这儿会让孤分心的。
    你认真个鬼。卫敛冷笑。
    卫敛解释:我不是要留在御书房。我是说你处理完公务后我在养心殿等你。
    姬越一口回绝:不行,孤还要处理一夜公务,不回养心殿。
    卫敛面无表情:不然你来钟灵宫也是一样的。
    姬越还在拒绝:不行
    卫敛生气了:你还行不行了!是不是男人!
    他都这么豁出去了,姬越在这儿顾虑个什么劲儿?整得他跟倒贴似的。
    没这么作践人的。
    孤姬越眼底划过一丝纠结之色,孤不行。
    ???
    卫敛又想起长寿说秦王之前神神秘秘地传太医之事。
    如果不是因为手上这个小口子
    那难道,是姬越身有隐疾?
    他不举?
    不对,卫敛看得清清楚楚,举是举得起来的。
    那难道是早、泄?
    可他方才并未诊出姬越肾虚之象。
    不过医术讲究望闻问切,之前诊脉太过匆忙,或许是未曾发现。
    卫敛已经在脑海中罗列各种补肾的药方了。
    青年叹了口气。
    养个夫君还得先帮他治病,可真是操碎了心。
    前些日子还跟卫衍说秦王比你这一弹指好,如今看来秦王可能还没有一弹指。
    要他何用。
    还不如一根玉势。
    卫敛看向姬越的目光都充满了怨愤。
    姬越:?
    总觉得有哪不对劲。
    您慢慢处理公务。卫敛微笑,臣回宫就寝了。
    卫敛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关门的动静不小,昭示他心情也不是很好。
    姬越透过窗看外面的大太阳,心道大中午的就什么寝。
    他拿开旁边的奏折,露出底下被掩盖的东西。
    还好没被发现。
    那是一块白玉与一柄刻刀。
    上好的羊脂白玉经人精雕细刻,渐渐有了一个动物雏形。眼睛更是点睛之笔,赫然是一只灵气逼人的小狐狸。
    只差四肢与尾巴还没有刻好。
    姬越这些日子不眠不休,自然不是通宵批阅奏折。事实上他大半功夫都耗在这上面了。
    他在准备送给卫敛的礼物。
    又或者说,定情信物。
    由他亲手一笔一划雕琢而成。
    既是惊喜,自是不能让卫敛知道。卫敛刚闯进来的时候把姬越吓了一跳,手惊得颤了一下,指尖就被刻刀划伤。
    他顾不上自己的手,用奏折将白玉带刻刀一起盖住,才算松了一口气。
    姬越左手拿起白玉,右手握住刻刀,又打算雕琢起来。
    这回刀顿在空中半晌,迟迟没能下手。
    心乱了。看不进奏折,自然也刻不了东西。
    姬越知道卫敛在说什么。
    甚至卫敛主动提起的那一刻,他心是欢喜的。
    欢喜的不得了。
    他们本就是两情相悦,心意互通。情到浓处,鱼水同欢亦是人之常情。
    他生恐唐突了心上人,却早在梦里将卫敛从头到尾亵渎了个遍。
    梦里的青年艳色撩人,会抱着他求他轻点,会咬着唇仰起脖颈。
    情动时额角会留下细细密密的汗,眼底浮现起迷离水光,然后他就勾了身子俯下去亲吻。
    绮艳瑰丽,活色生香。
    是世上最动人的模样。
    这都是姬越看了三天三夜小黄书的结果。
    看完后他就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
    别问他书是哪来的,彤史女官那儿有一整座黄澄澄的宝库。
    彤史女官真是个宝藏女官。
    当然这些梦是很朦胧的。没有实操经验的姬越脑补不出细节。
    渴望与心悦之人长欢好,乃人之常情,从来无需避讳。
    所以他还为此做了大量功课。那些书都是其中之一,他甚至传了太医询问注意事项。
    然而
    一个时辰前。
    今日太医院当值的是徐太医,虽不如王太医德高望重,却也资历深厚,医术高明。
    被陛下传召后,他便连忙赶来,生怕陛下龙体有恙,耽误国事。
    谁知到了御书房,陛下屏退左右,问他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男子初次承欢,可会难受?
    徐太医如遭雷击。
    陛下他何出此问?
    众所周知,陛下如今后宫里只有公子敛,对其宠爱非常。
    那公子敛定然早已破身。
    陛下为何还会问出这种问题?
    也不见陛下最近有看上别的什么人
    排除掉一切可能后,剩下的不可能也变成可能。
    徐太医突然有了一个大胆又荒谬的猜测。
    难道
    徐太医大惊。
    陛下竟宠爱公子敛宠到这种地步?
    腻了原本的位置后,居然想亲身体验一回当下位者的滋味么!
    不可,万万不可。
    陛下乃真龙天子,九五至尊,怎可居于人下,成何体统?
    必须赶紧打消陛下这个危险的念头。
    徐太医当机立断,沉声道:难受!非常难受!
    姬越一惊,虚心求教:愿闻其详。
    徐太医开始苦口婆心:男子不比女子,旱道本非用于行房,强硬为之,定然犹如撕裂之痛,痛不欲生。
    他说得煞有其事,十分可怕。
    这样总能让陛下打退堂鼓了罢。
    姬越凝眉:孤听闻用油膏涂抹,稍以润滑,便可缓解痛楚。
    这自然是他从托李福全问彤史女官那儿要来的书里学的。
    徐太医:谬论!陛下可千万莫听旁人胡说八道,他们那是不疼在自己身上不知道难受!
    姬越还不死心:可有解决之法?
    徐太医:有。
    姬越眼睛一亮:是什么?
    徐太医:不去尝试。您最好想都不要想。
    姬越:
    此事极为伤身,且天长日久,恐多有难言之疾。陛下听老臣一劝,莫要轻易为之。徐太医语重心长地叮嘱。
    姬越神色凝重:孤知道了。既如此便暂不考虑了。
    如果真的那么疼,他是不会让卫敛承受的。
    徐太医听罢,终于面露欣慰。
    他成功阻止陛下欲当下位者的念头,实乃大功一件。
    卫敛离开御书房后,并未回钟灵宫,径直去了太医院。
    午后人容易困倦,一名药童倚着柱子懒懒打着哈欠。忽见一名清姿绝艳的白衣公子,目光一呆,喃喃道:我这是在梦里见到了神仙吗?
    卫敛温声道:醒醒。
    小童一个激灵,总算清醒过来,慌忙行礼:不知您是哪国来的客人
    宫里头也不是人人都见过他的。似小童人微言轻,寻常连见卫敛的资格都没有,更不知他的样貌。
    乍一见到真人,只觉得神仙也不过如此了。
    近来各国使臣抵秦,队伍中常有水土不服之人伴有呕吐症状,常来太医院取药。小童便以为这名年轻郎君亦是哪国来的客人。
    秦国,卫敛。
    小童一呆,转而又行了个大礼: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公子稍等,小人去叫师傅来。
    小童匆匆转身,突然想起一件事。
    前些日子公子衍受了杖刑,随从来太医院取金疮药,报的名讳是楚国,公子衍。
    而这名公子亦是楚国王族,报的却是秦国,卫敛。
    来了秦国,便也丢了昔日身份么?
    小童摇头不再深想,进去通报。
    若是卫敛得知他心中所想,大概并不吝啬回答。
    他只是觉得,秦国比楚国更有归属。
    他在这里有一个家属。
    姬越,你赚死了。
    你只不过说了一句话,替我撑了一回腰,陪我看了一场焰火,一起吃了一碗汤圆。
    你就把我的心都摘走了。
    天底下哪有比这更值钱的买卖。
    未几,一名白鬓灰髯的老者从室内走出,见到卫敛时目露惊然,随即作揖:公子来太医院有何要事?若是身体有恙,只管派人来传便是,何需公子亲临。
    这是徐太医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公子敛。只一眼,他就明白陛下为何会这么宠爱公子敛。
    白衣倾世,容华绝代。
    如此美人,早已不拘泥于性别,天下谁人不爱?
    卫敛道:我来抓药。
    徐太医问:可有药方?
    药方烦请太医开罢。
    不知公子要开什么药?
    滋补壮阳。
    不管姬越是不是真虚,抓一副药放那儿总是有备无患。
    徐太医的动作诡异地顿住了。
    思维开始了高速运转。
    一个时辰前陛下还悄悄问他第一次会不会疼。
    现在公子敛又来开壮阳药。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猜的没错,陛下和公子果然是打算逆一下位置。
    他们王族人真会玩。
    但是他一定要阻止。
    陛下万金之躯,何等尊崇,岂容人染指。
    陛下一时好奇想尝试便罢,公子敛怎么也跟着胡闹。
    徐太医立即道:公子,这药您不用抓了。
    卫敛不解:嗯?
    您拿去也没用。徐太医思索一番,言辞委婉,陛下先前已经找臣说过这个问题了。
    然后他把陛下给说服了。既然陛下不考虑在下面了,公子敛再拿这药补身便是多此一举。
    卫敛一怔。
    所以姬越果真不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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