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生不想麻烦他们,便没应承下,想着后面再让让蒋利益就是了。
    蒋利益目光却在他身上逗留:哼,我回去洗澡。他肯定以为鹿鸣提出换房间,是有叶生的意思在里面,觉得叶生是嫌弃他。
    叶生还真是嫌弃他,可是他不敢说。
    于洋从茶几上抬头看看他们,皱皱眉,懒得理会他们的小情绪,他忙着规划明天的行程呢,这么多人都要他照顾。
    鹿鸣淡淡笑笑,伸个懒腰进浴室洗漱。
    叶生跟进去。
    鹿鸣无精打采地刷着牙,问他:吓到了吗,刚刚。
    是问楼下的事吧。
    叶生点点脑袋,那个男人淡漠的眼神着实叫他心怵。
    没事,反正以后就跟我们没有交集了,他们想逮你负责都找不到人。
    这倒也是,社会精英和穷学生,想当然的不会再有任何碰撞。
    叶生愣神功夫,鹿鸣撩起他的刘海弹额头,双手合十对着他鞠了两躬。
    叶生:???
    拜一拜,观音座下的小童子,保佑我明天欧气满满,抽到ssr。
    叶生揉着额头瘪嘴:鹿鸣,你太幼稚了。
    鹿鸣言之凿凿的感觉:不要小瞧你的威力啊,上个学期拜了你,我期末考试就过了。
    换以前,我每次期末考试都要挂几门。
    叶生:不,重点明明是,为什么体院的考试你都会挂科啊!
    鹿鸣要关门洗澡了,叶生溜回隔壁的1305。
    一进门被冻了个激灵,空调温度调得也太低了吧。
    蒋利益洗了澡出来,果然自己也受不住。
    叶生不吱声,拿了衣服,跑浴室去冲个暖乎乎的热水澡,出来一看发现,空调温度又太高了,30度!??
    蒋利益裹着被子蜷缩在床一侧,旅馆的床很大,足够两个人平躺着谁也挨不着谁。
    叶生拿了本书靠在床头看,不一会儿,室内温度逐渐升高,蒋利益踢了被子跳下床,调低温度。
    叶生歪头一看,空调温度设置得又过低了:你调个常温呗,不用这么麻烦。
    蒋利益阴阳怪气哼一声,把原本放在电视柜的遥控器拿到了他那边的床头柜。
    叶生好一阵无语,干脆放了书专心睡觉,今天在于洋紧密的赶场般的安排下,他们走了好几个地方,可累死了。
    他想休息,蒋利益不安分,不是嫌冷就是嫌热,叶生估摸着他换了不下十次温度。
    叶生着实忍无可忍,唯一的被子被蒋利益盖了,这忽冷忽热的,他都要感冒了。
    你能不能不要玩了!叶生坐起抬高音量,空调都要被他玩坏了。
    旅馆看着装修精致,家具电器都是老旧的,叶生都听到了空调不不甘心的哀鸣声了!。
    蒋利益哼哼唧唧,斜了眼看他:是不是开不起玩笑。
    叶生的刘海用小夹子别了上去,灯光下那颗红痣晃得他扎眼!
    蒋利益心想,这人太认真了,开不起玩笑。
    就见叶生冲下床,手动调了空调温度。
    八嘎!你干什么!蒋利益觉得自己受了冒犯,面团一样柔顺的人居然敢跟他对着干。
    他也下了床,矮叶生一个头的个子,不甘示弱地对峙。
    叶生问:你有东瀛血统吗?
    蒋利益:你有病啊!
    叶生一本正经:否则你为什么要用八嘎这种词骂我?
    蒋利益:
    这是我们二次元宅男的口癖不行啊!掀桌。
    叶生哼一声,一点不冷,反而有几分俏萌:行是行,就是空调可能不同意。
    他瞥一眼空调上面,话音慢吞吞落下,蒋利益混杂惊恐愤怒的声音响起。
    是空调机上的那碗水受震动掉下,砸蒋利益头上了,那是叶生给房间内的空气加湿用的。
    叶生一溜烟跑出房间,房门阻隔了所有声音。
    一口气下了三层楼,叶生靠着墙壁溜下,抱膝蹲地,脑子里想了很多东西,最多的就是当代大学生特有的迷茫。
    好吧,可能只有他无病呻吟。
    不想这么快回去,叶生想到楼下坐坐。
    这家旅馆装修风格不落窠臼,迎合了当代青年人追求复古与时尚相结合的审美情趣。
    旅馆大厅后面有个露台,映着波光粼粼的泳池,是给劳累了一天的旅客们,惬意的去处。
    叶生刚起身,楼内的消防警铃夺命般响起。
    出了什么事?难道是旅馆着火了?叶生撒腿就往楼上跑,得叫上于洋他们。
    转角听到有人摔地的动静,叶生退回几步,迟疑了。
    好像是楼下电梯口遇到的那人,看背影不是很对得上号,但那串佛珠很眼熟。
    叶生迟疑,是因为那个冰冷的眼神至今让他心有余悸,要不然换谁有困难,他都会毫不犹豫上前帮忙。
    他对这种完美的社会精英人士,天生有种敬畏感,如恐避之不及。
    而且这种人通常都不太好打交道的样子,楼下那匆匆的一面,更是能让人从他身上感受到不好相处的讯息。
    但他好像真的很需要帮助,可能是因为听到警铃声急着下楼,不慎从轮椅上摔了下来,现在挣扎着要坐上轮椅。
    你您好,请问需要帮忙吗?
    作者有话要说:  趁作者有点存稿,设个晚准21点更新时间~
    第3章 二遇(捉虫)
    需要我帮忙吗?叶生大着胆子又问了一句。
    眼见前面跪坐在地上,搀扶着轮椅的人微点了点头,叶生快步过去。
    细碎黑发下,蹙起的眉间多了几分凌厉的肃杀,眼神讳莫如深,沈昱收敛气息,启唇:谢谢,方便搀把手吗?
    音色清泠却温柔,宛如早春融化的溪水。
    果然,身边的人松了一口气,跟他说话的声音也大了点:嗯嗯,好的。
    叶生点着头把自己的手送出去。
    他的手白净修长,不像胳膊晒得肤色深了些,指甲圆润修剪整齐,是个爱干净的人。
    沈昱手搭上去的时候,感受到了他指腹和手掌心的薄茧,是一双结实有力的手,不像那等软绵绵,精心保养得跟女人一样的手。
    叶生把人扶上轮椅,左右看了看,还把毛毯捡了回来。
    又是一声醇厚磁性的道谢,叶生听出了声音里的真心实意,心底也高兴。
    逃命关头伸出援助之手,他还能贪人家什么回报吗,不就是得人家声感恩最令人愉悦吗。
    而且这个人好像没有之前的冷漠了,那股子清冷肃厉劲荡然无存。
    白色T恤休闲裤,这个人头发散落下来的样子,嫰得跟个高中生一样,全不见楼下那时候的成熟强势。
    那串佛珠戴在他腕上,看着竟也不觉奇怪了。
    叶生推着人到了电梯口,这里早挤满了受到惊吓,从各自房间跑出来逃命的住客。
    拜托让一个位置吧,一个就好。叶生急得冒汗。
    虽说楼内失火时不应该坐电梯,但也有特殊情况,这时候光一个警报声响,不见烟火,看样子情况不严重,电梯还能正常运行。
    他带着一个坐轮椅的人,自己走楼梯不要紧,可这人怎么办。
    大难临头各自逃命,虽然是人之常情,可看着弱势的残疾人身陷困境,有条件帮忙却无动于衷,未免也太过冷血无情了。
    叶生红了眼,感觉自己的指尖被人碰了碰,接着衣角被人扯动。
    别着急,我们去安全通道。
    温润的嗓音安抚了叶生的焦躁。
    叶生重重点头:嗯,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
    叶生信誓旦旦,且用实际行动证明。
    楼梯口,到一楼大厅足有十层。
    叶生略弯下腰,让沈昱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自己一手扶了他的腰。
    可以吗,沈昱状似为难,说得可怜,把我一个人留下也没问题,只要你最后愿意带人来找我就行。
    没问题的,别看我瘦,我有一把子力气,而且你不是完全不能走动,这不就证明天无绝人之路吗。叶生颇有少年人的乐天派。
    沈昱跟他说的是,他右腿有伤,但左腿没事。
    叶生也不问他,刚才的那个助理哪去了,可能是有事离开了吧,只一心扶着他下楼。
    青年的身躯抽长如杨柳,修长而白皙,衣袖下露出的四肢虽纤细,却结实而有韧劲,肌肤泛着月光般的莹白。
    沈昱看着看着目光就深了,幽幽惹人忌惮。
    幸好叶生没功夫注意他。
    叶生扶得吃力,沈昱虽然尽量把重量转移到右脚,但他看着清瘦却人高马大,骨架重,对叶生而言仍然是个不小的负担。
    一步一步挪下楼梯,下了几楼,有好心人搭了把手,到了楼下,更有好心人帮忙把轮椅带下来了。
    叶生的消极情绪瞬间消失无踪,社会上果然还是好心人多,他心里甜滋滋的。
    不期然有人嗤笑一声,叶生不解寻声望去,却见沈昱仰头一张含笑带情的俊脸:今天谢谢你,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大厅闹哄哄的,到处是四处张望和打探消息的住客,穿着睡衣拖鞋,好不滑稽。
    也许刚才的笑声是他的幻觉吧。
    啊,我的朋友来了。叶生见到人情中的鹿鸣,还有蒋利益,顾不上沈昱,先挤了过去。
    横竖他已经把人带下来了,见沈昱这样清贵的人不喜拥挤,他还挑了露台这个安静的地方安置。
    鹿鸣已经发现他,挤了过来:村长去问情况了,我们在这等一会,你的包给你。
    说着懒洋洋打个哈欠。
    他都睡下了,又被警铃声吵醒,醒来时还是懵的呢,得亏于洋风风火火的性子,催促他赶快穿好衣服,收拾东西,下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蒋利益离开插话:是我给你拿出来的,你自己跑了也不叫我们。
    这要是他没听到警报声,不得被无声无息烧死。
    鹿鸣岔开他的话:我们有耳朵有腿,听到警铃能自己下来。
    蒋利益还想说什么,突然眼前一黑。
    停电了?!
    天,这什么破旅馆!
    大厅里叽叽喳喳,一片抱怨。
    有人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亮了各色疲倦不堪的脸。
    在旅馆经理出面解释情况前,于洋先找到了叶生他们。
    警铃声是因为不知道哪个家伙动了消防警报器,停电是旅馆的电闸烧坏了,他们已经去修了,得要会时间。
    于洋把怀里的水分给他们,旅馆刚才派发的,他费好大劲先拿到的。
    不是真的着火了就好。叶生和很多人一样松了口气,要不然大晚上的他们可有的折腾。
    叶生得了一瓶水,没喝,折身回到露台给了沈昱,这人腿脚不便,都没人给他送水。
    叶生自己折腾了半天,咽喉也早渴得冒烟,那人好像不懂他的善意,半天才接过来,拧开略抿了两口。
    叶生,你在这啊。
    大厅里怨声四起,经理拿着喇叭安抚,有的磨叽,于洋几个人干脆到外面露台透透气。
    蒋利益发现叶生把水给了别人,怪里怪气瞅他,旧事重提,叽叽歪歪念叨他个没完。
    叶生忍耐着没吭声,反倒是鹿鸣看不过眼把他驳回去了。
    鹿鸣在不熟的人面前是不爱说话,一开口必定一针见血,直击人心。
    于洋没办法,只好把蒋利益拉回大厅,留他们这一个清净。
    叶生,你叫叶生?那人语气神情像是很感兴趣似的。
    叶生不明所以,踌躇地抿抿唇:你好,我姓何,何叶生,人可何,叶子的叶,生活的生。
    鹿鸣瞅瞅他,那眼神的意思是,你干吗把自己介绍得这么详细。
    叶生说完也觉得不妥,谁会想知道他这样人的名字怎么写,且那人看着就身份不低,他这样自来熟,反倒显得是他想上赶着贴上去。
    可是在那人那样的目光下,他不知不觉就把话说出了口。
    他也不懂那目光的含义,只是觉得烫得很,他一碰到就要躲开,躲开后心里又瘙痒,忍不住想去捕捉。
    真像魔鬼的眼睛,步步引诱。
    略坐了一会,大厅安静下来了,对旅馆有不满的人,该走的走,留的留。
    经理很客气,说今天的住宿费全免,电闸修好前,大厅免费提供冰冻水果和饮料。
    懒得换旅馆的人,部分已经回了房间休息,熬一熬,也能忍受没有空调的大夏天。
    也有人贪大厅的凉快,几个天南地北的陌生人聚在一起胡天侃地,怪有意思的。
    于洋是属于文青那一堆的,他虽然还是个学生,那见识和自来熟劲,不比走南闯北的几个中年人差。
    他们聊得很起劲,鹿鸣已经被叫过去了,叶生心动。
    冷清清脸色苍白,独坐月光下的沈昱开口:叶生,陪我坐一会,可以吗?
    叶生一诧,答应下来了。
    不过他也待不住,很快跑于洋那块扎堆去了,不忘叫上沈昱。
    沈沈先生,你要进去坐一会吗?
    沈昱唇角抿得极紧,盯着他瞧了一会,笑着说:好。
    沈昱加入后,焦点不知不觉换了人,之前那个高傲矜持的白领男退避三舍。
    话题也换了,开始讨论起目前的经济形势,和股市走向。
    叶生听得好笑,他们这一群中,有大半自己还喂不饱自己的人呢,还在操心这些宏观经济。
    不过听得出来,沈昱对这些明显很在行,发言虽短却精,不像于洋他们的稚嫩言论,空有气势,没有内涵。
    沈昱发表自己观点的时候,也没有像那个白领一样,一味否定别人的观点。
    这样的人不仅智商高,情商也出众。
    聊累了,众人吃吃喝喝,于洋把叶生买的两个柚子剖了,分给其他人吃,就当提前过中秋了。
    完好的一个柚子皮,被于洋做了个柚子灯,找铁丝串了,又用细竹竿做了个提手。
    叶生想到小时候,父亲还在世时给他做过一个柚子灯,一直让他记挂到现在。
    于洋做好了问谁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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