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二十三岁,哪来的儿子,您太高看我了。说着,童嗣还贱兮兮的贼笑两声。
    我给你假,赶紧去找个媳妇生个儿子,这光荣且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他了,你看这样行不?老李气笑。
    其实也不能怪老李自私,这诱拐犯一个个都是不要命的,事情要是败露不管周围埋伏多少警察自己的儿子总归是险字当头,搁谁身上都不愿意呐。
    不光老李,童嗣问了一圈,凡是有孩子的,没一个答应让自家小孩去冒这个险的。
    这可就难办了
    夜晚十一点,警局灯火通明,警员们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局里脚步声此起彼伏,似乎比白天还喧闹。
    施令仪的妈妈还坐在警务大厅里,看着手机里女儿的照片默默落泪。
    他男人在一边缄口不言,只是无助地踱来踱去。
    女士,不如您先回去,等有您女儿的消息我们肯定第一时间通知您。周晓冉看她那样子,也实在不忍心开口撵她走。
    但他们也差不多要收队了,不能再陪着她一起等下去了。
    这时候,警局外停了黑色的车子,大灯正对警局大门,刺的周晓冉睁不开眼。
    干什么,有没有素质啊!周晓冉气汹汹地走了出去,打算教训一下这个没素质的。
    车子打开,迈下来一条被剪裁合身西装裤所包裹的长腿。
    周晓冉愣了下,诧异问了句:傅傅组长?
    大长腿没说话,径直走向车子另一侧,打开车门,从车上一瘸一拐走下来一个扎着双马尾但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
    傅怀禹抱起女孩走进警局,把孩子往地上一放,轻车熟路的去前台拿药箱。
    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夜空,众人纷纷跑出来查看情况,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看到施令仪的妈妈三步两并做向那个小女孩跑了过去,一把抱住她使劲揉进怀中。
    一边大哭一边质问道:你去哪里了,知不知道妈妈都快急死了。
    傅怀禹拿过药箱,微微俯身,语气尽量温柔:
    孩子腿受了点伤,我先帮她处理一下。
    而我们引起轩然大波的施令仪小妹妹却还浑然不觉,拉着傅怀禹的手一个劲儿要抱抱。
    小小年纪就这么花痴。周晓冉翻了个白眼。
    她马上走到前台拿起对讲机通知各队准备收队,施令仪已经找到了。
    施令仪脱掉小皮鞋,挽起裤子,露出还在流血的小脚丫,杵到傅怀禹面前,摇着两条辫子笑得可得意了。
    你怎么把人家孩子给拐了。祝玉寒看到这一幕,只觉血压飙升,差点没背过气去。
    傅怀禹帮施令仪处理着伤口,头也不抬道:你该感谢我,不然这孩子就算没有被诱拐走也得饿死在外面了。
    祝玉寒双手撑着膝盖,呆滞地瞧着他。
    女士,您女儿胆子真大,我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傅怀禹替施令仪包扎好脚上的伤口,直起身,手里还拿着棉签。
    她听说了前不久陆泓熹被诱拐走的事情,而昨天放学恰好在路边捡到一元硬币,见不远处有个警察在巡逻,就过去把硬币交给了警察,那警察说她很乖,要奖励她吃甜点,她倒是多长了个心眼,没有跟着走,但怀疑这个人可能和陆泓熹诱拐案有关,就一路跟踪人家,结果跟丢了,自己也在山里迷了路。
    施令仪的妈妈一听,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女儿。
    施令仪抬腿,将那条伤腿抵在傅怀禹腿上,脑袋则倚在爸爸怀中,打起了瞌睡。
    我最近在办一起案子,正好路过那边,发现这个坐在路边的小女孩,一问,说是迷了路,就把她带了回来。
    施令仪的妈妈怜爱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亲了亲她脏兮兮的小脸,轻声道:没事了,妈妈在这呢。
    警察先生,多亏了您,太感谢您了,您救了我女儿一命。施令仪的爸爸连连道谢。
    我的职责。傅怀禹笑笑,小心翼翼挪开了腿。
    施令仪的腿失去了支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就见傅怀禹正往外走,忙从沙发上跳下来,一瘸一拐地跟了过去,拉着傅怀禹的手,仰起小脑袋期盼地说道:
    哥哥,别走呀,再陪陪我好不好。
    傅怀禹温柔笑笑,摸摸令仪的长发:以后有时间可以来找我玩,但是现在时间很晚了,你该回去睡觉了。
    这样站在一边的施令仪爸爸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女儿看来很喜欢您,真是麻烦您了。
    不是喜欢我。傅怀禹停下脚步,微微侧首,提醒您最好多注意一点,没事多陪陪孩子,有些东西真的是钱换不来的,一个女孩,如果她的父亲足够优秀足够疼爱她,那么她是不会早恋的,因为她眼光会很高,一般男孩入不了她的眼。
    说着,傅怀禹又看向令仪:在她最害怕需要帮助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却不是父亲,所以理所当然的,她会去依赖她所能依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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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3章 肉袒(8)
    下班后, 尽管祝玉寒得在外人面前尽量避开傅怀禹, 但这厮就打定了主意, 自己不上他的车他就不走。
    这个时候, 祝玉寒只好戏精附身, 上前去好似铁哥们儿一般揽住傅怀禹的肩膀:呦,傅组长, 这么久不见了, 一起去吃个宵夜啦。
    傅怀禹勾起嘴角轻笑一声:好啊, 平时大家工作都忙, 难得遇见一次,上车吧,祝队。
    祝队二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祝玉寒张皇笑笑, 像只泥鳅一样钻进了车子。
    而站在后面一直目送他们离开的童嗣却一副了然于心的状态,心道还装什么装,人尽皆知的事情了,祝队怎么就喜欢自己骗自己。
    两人披星戴月地赶回家中,特别是祝玉寒,身子软的像滩烂泥, 澡也不洗就想往床上躺。
    傅怀禹强行将他拖进浴室, 在他半梦半醒中给他扒得一干二净,扔进浴缸里,拍拍他的脸:先洗完澡再睡,这样会感冒。
    祝玉寒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双手扒着浴缸就像只小狗一样, 脑袋抵在浴缸边缘,瓮声瓮气道:都说了不洗了,真的困。
    很困?傅怀禹问道。
    对。
    不想洗澡?
    对。
    那令仪小妹妹告诉我的秘密也不听了?
    对不对。祝玉寒一听这话,顿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令仪?令仪和你说什么秘密了?
    傅怀禹神秘地笑笑:算了,你困了,明天再告诉你。
    说着,傅怀禹捡起地上的脏衣服就往外走。
    祝玉寒挣扎着站起身:不困了不困了,现在我精神的能一个打十个。
    傅怀禹站在浴室门口,强忍笑意:那你先洗澡,洗完了出来和你讲。
    等了半小时,就在傅怀禹也快要睡着之际,祝玉寒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跑出来,把自己往床上一扔,支着脑袋像个等待睡前故事的小朋友,瞪着一对大眼神采奕奕地看着傅怀禹。
    傅怀禹叹了口气,只好勉强打起精神,坐起身子:
    回来的路上,我向令仪小妹妹大概打听了下,她说,昨天她在路边捡到了钱,正好碰到路口处有位正在执勤的警察,便跑过去把钱交给了他,那警察说因为她很乖所以要请她吃蛋糕,令仪小妹妹还真不是一般人,稍作分析便觉得事情不对,一口回绝,于是那人眼见到嘴的鸭子飞了,只好转移目标,不想在她这里浪费时间。
    祝玉寒点点头:然后呢。
    她一路跟踪那警察,发现他以相同的手法又带走了一个小男孩,不出意外,明天你们可能就会接到报警电话了。
    也就是说,那个警察其实是犯罪分子伪装成的?
    对,并且令仪还帮我们探到了转卖儿童的中转站,就在我遇到她的山林附近,明天你们最好出警去那附近找一找。
    祝玉寒趴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床头的雕花,半晌,他才轻轻问了句:
    为什么你这个人运气总是这么好。
    是啊,运气好,所以遇到了你。
    别说这种话,酸。祝玉寒翻了个身,蒙上被子,睡觉。
    待祝玉寒睡下,傅怀禹确定他真的睡着了后才蹑手蹑脚地离开房间,先去洗了个澡,又悄悄走到书房,打开电脑,找出祝玉寒的搜索记录,进入了succubus这个直播平台。
    平台今晚非常平静,主页上挂的直播也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吃播或者游戏直播,看起来毫无异样。
    他单手托腮,不停滑动着鼠标,滑到最底处,发现这边的版块区域整个被锁掉,他随手点了点,不成想,屏幕中提示他要输入会员ID方可解锁观看直播。
    一般情况下这些被锁的网站大多是网警给封锁的,除非网警这边主动解封,不然不存在进入特殊通道便可继续观看的说法。
    那么,就是平台自己锁的了。
    傅怀禹甚至没料到,这此区域已被自动锁定几个字是可点击的。
    这案子最近闹得沸沸扬扬,几乎全国警方都在盯这案子,祝玉寒他们警局的警员顶着强压努力查案,第一步就是先把这平台封了,可是因为平台的服务器在国外,他们国内警察没有封锁权限,但为了不打扫惊蛇目前为止还没有下一步动作。
    但平台却以自查的形式锁掉了其中某个区域板块,那么他们可是已经收到了风声?
    傅怀禹点击开通会员的通道,其中立马弹出几条非常严谨的开通说明。
    除了必要的高额会员费外,平台需要开通方提供详细的个人信息、工作证明以及家庭住址。
    傅怀禹坚信,没有任何一家平台开通会员需要这么繁琐的手续,可想而知,是不会有人花个几万块还要提供乱七八糟一堆证明只为了观看吃播。
    所以该版块的直播内容就已经很明显了。
    傅怀禹输入了一堆个人信息,在工作信息栏中填写了制药公司化验员,并上传了相应合同公章以及代表人签名。
    而代表人签名一栏中,是苍劲有力的储荣二字。
    提交申请后,傅怀禹浑浑噩噩等了两个小时才等到了对方发来的申请通过信息。
    刷新过页面后,本来乌黑一片的特殊版块瞬间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豆腐块封面。
    傅怀禹一路看下去,差点忍不住想要呕吐的生理反应。
    原来这个直播平台是以猎奇血腥直播来吸引别人眼球,畸形秀、解剖直播便是该版块的主题。
    他随手点开一支畸形秀直播,画面很模糊,那个主播似乎是调试了很久画面才渐渐清晰起来。
    画面里,四周是冰冷的水泥墙,只有顶端一盏昏暗的电灯,似乎电压不稳,一闪一闪的。
    接着,两个裹得密不透风的孩子走进镜头中,无法判断男女,只是从身形上依稀看出是未成年的幼童。
    孩子们脱掉了身上黑色的外袍,露出遍体鳞伤的身体,头发被剃光,头顶有一圈缝合的针脚。
    他们瘦的只剩皮包骨,这么看来就像两具骷髅骨架,但是五官看起来是一模一样的,或许是双胞胎。
    紧接着,镜头中又出现了一个孩子,依然包裹着严实的外袍,但从外表看可能是个小胖子,因为块头很大。
    这个孩子将黑色外袍解下,露出真容。
    啧,猜错了。
    不是小胖子,反倒都很瘦,想想也是,落到这种人手里,怎么可能保障他们的正常吃喝。
    但之所以从外观看这个孩子显得很壮硕,则是因为,这根本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两个,确切说,是一对连体儿。
    两个脑袋,身体被平分成两半,共同使用着同一套的脏器官。
    傅怀禹眉头紧蹙,猜测着他们下一步动作。
    本以为最不济也就是让这几个孩子打一架,但没想到,孩子们脱掉了身上唯一一条平角内裤,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了不可描述。
    场面一度混乱不堪,弹幕里不停刷着礼物,喝彩声一片。
    傅怀禹匆匆记下了这个直播ID,点开录屏,但他真的没有勇气继续看了,甚至是有点狼狈地逃回了卧室。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那晚祝玉寒会哭得像个小媳妇一样,别说他了,自己都挺想哭的。
    因为那几个孩子实在太小了,最大也不超过十岁的模样。
    现在警方甚至没有掌握足够的信息证据将这帮丧尽天良的畜生一网打尽,多等几天,又不知还有多少孩子在遭受如此折磨。
    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可怜的父母还在期盼着自己的孩子平安归来的那一天。
    虽然身体很疲惫,但大脑一直很精神,傅怀禹就这样于黑暗中躺了一晚,毫无睡意,翌日一早便起来准备早餐,然后喊祝玉寒起床。
    一夜不睡,心脏就跳得很快,且毫无规律的,这就导致傅怀禹脸色很难看,煞白煞白的,食欲不振,喝了两口奶就说没胃口,到玄关换好鞋子等祝玉寒吃完出门载他上班。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啊,黑眼圈都快掉出来了,是不是昨晚没睡好。祝玉寒担忧地问道。
    傅怀禹摆摆手,似是不愿多谈。
    一路上,祝玉寒问了好几遍没事吧,而傅怀禹只是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但走到一半,他就有点支撑不住,将车子停在路边,面无血色,颤巍巍说了句:你要不先打车过去。
    看他这个样子,祝玉寒是真的怕了,下了车也顺便把傅怀禹拽下来,自己坐进驾驶室:我先带你去医院看看。
    我真的没什么大碍,就是昨晚没睡好。傅怀禹不想去。
    不行。祝玉寒回答的非常坚决,给我老实点。
    顿了顿,又道:就算是为了我。
    这一次,傅怀禹没有再反驳,乖乖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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