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嚼着口香糖,打开录音笔,设置好全息录音功能,假借讨口水喝之意进入卢仕朝家中,将录音笔用口香糖黏在桌底,做完这一切,假惺惺道过谢,便脚底抹油开了溜。
    刚一出门,霍桑立马掏出手机打给童嗣,通知他一小时后到卢仕朝家中取自己藏在桌底的录音笔。
    童嗣正牵着邹昕彤在土楼底下买当地小吃,听到消息,随口塞了一团乌饭团,含糊不清地嗯了两声,接着压低声音道:
    刚才我看到卢仕朝与薛斐二人手里抱了一卷红纸往土楼方向走了,你密切注意一下,那红纸看起来像是剪喜帖用的。
    霍桑从二楼看下去,果然看到一个愣头愣脑的小伙子,旁边跟着一个漂亮女孩,手里抱着一卷红纸,正在楼下买糖球。
    他勾起嘴角,挂断电话,同薛斐的父母互相报过位置,确定他们能在三给小时后抵达永安。
    接着,他就靠着栏杆,回首望着二人,尽情享受暴风雨来临前夕短暂而珍贵的宁静。
    当薛斐的父母接到警厅的电话,被告知自己的女儿并非所说的同朋友一道出国旅游而是随男朋友来到永安,且得知女儿并没有和那个没出息的穷小子分手,而是一直在欺骗他们的时候,原子弹就地爆炸了。
    当被警方告知,他们家的宝贝女儿有可能成为阴亲恶俗下祭奠礼后,薛斐的妈妈一直在哭,薛斐的亲大哥薛茗元也坐不住了,立马花重金请了私人打手,替他们买了机票请他们同自己一道前往永安。
    当年自己得知妹妹和这么一个顽固不化有穷又没出息的垃圾谈恋爱后,明着暗着千方百计地阻挠,软硬兼施,可妹妹就和中了邪一样,油盐不进,就要和这垃圾结婚,后来家里人直接告诉她,如果不想这臭小子出点什么意外,就乖乖听他们话,和他分手。
    原来同意分手只是妹妹的缓兵之计,她在下一盘更大的棋。
    卢仕朝同薛斐抱着红纸,有说有笑地回了家,见自己门口站了个男人正四处看风景,也并没有太在意,径直进了屋,将红纸放下,同坐在外堂的老人打了招呼,刚打算进卧室,卢仕朝便被老人单独喊住。
    他安慰薛斐让她先回房间,自己留下来,给奶奶倒了茶水,坐在一边,手指不停抠着衣角的一处破洞,看起来似乎有点紧张。
    那老太太摩挲着龙头,双眼放空,过了许久,才听到她意味不明的一句:
    准备好了么?时间不多了。
    卢仕朝向卧室方向看了眼,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接着道:
    阿婆,不然我们还是换个人吧。
    怎么,舍不得?那老太太回头,怪笑一声。
    卢仕朝没说话,只是茫然无措地看着这位威严的老人。
    别忘了,你有今天,都是谁在背后扶持你,不要觉得自己读过几年书,就狗眼看人低,瞧不起我们卢家的人了。
    我没有。卢仕朝急切道。
    良久,他哀叹一声,轻轻点了下头:
    我知道了。
    天气阴沉沉的,闷热充斥在空气中,使人产生强烈的窒息感。
    卢仕朝回了房间,看到薛斐正趴在床上追剧,嘴里还嘟哝着床铺太潮了,这边什么时候才能放晴。
    卢仕朝在桌子前站了一会儿,接着缓缓踱步到床边,坐下。
    他抬手亲昵地摸摸薛斐的长发,空气中弥漫着甜蜜的香气。
    当年愚蠢又自卑的自己,就是被这头美丽的长发所吸引。
    我刚洗过头,不要摸啦,摸的油油的。薛斐佯怒道,她跳下床,俏皮地抱住卢仕朝,我后天就要回家了,要是像你怎么办。
    卢仕朝笑笑:那就留下吧。
    才不要。薛斐撇撇嘴,我大哥要是知道了,会从我家杀过来将我强行带回家。
    薛斐将脑袋抵在卢仕朝颈窝,轻声道:为了我们以后着想,就再忍一忍吧。
    留下吧。而卢仕朝,只是不停重复着这句话。
    童嗣领着邹昕彤在楼底徘徊半天,眼看离与霍桑约定时间将近,他吞掉最后一口糖球,外面包裹的糖衣,甜的他牙疼。
    他让邹昕彤在楼下等着,接着三步两并做泡上了楼。
    阿嬷,进来讨口水喝成吗?童嗣大大咧咧进了房间,刚说完,顿觉不对,循着视线中心点望过去,却发现坐在外堂的并非那将近百岁的老人,而是老人的孙子卢仕朝。
    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手还在微微发抖。
    看到童嗣,他愣了下,不着痕迹地将手藏在背后:请,请用,桌上有一次性纸杯,都是特意为这边的旅客准备的。
    童嗣走到桌前,用身体挡住桌子,一只手抓着水杯佯装喝水,另一只手在桌底摸索着。
    终于摸到了安装在角落的录音笔,往下一扯,沾了一手黏黏的物质。
    童嗣顿觉一阵恶心,但又怕引起怀疑,匆忙将录音笔揣进兜里,道了谢低头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童嗣立马掏出那支录音笔,发现自己手上沾满了黑乎乎的口香糖,他当即干呕,在心里将霍桑骂了千万遍。
    下了楼,却没看见邹昕彤。
    童嗣在周围转了一圈,依然没看到邹昕彤的身影。
    一个电话打过去,对方却提示已关机。
    童嗣愣了几秒,连骂好几声卧槽,接着一边给祝玉寒打电话一边到处找邹昕彤。
    祝队,你赶紧过来拿录音笔,我现在有急事不能回去。
    什么事?
    邹昕彤不见了,我去找找,你赶紧来土楼拿录音笔!说罢,童嗣挂断了电话。
    街边的店子,小吃摊,甚至是土楼居民区,童嗣挨家挨户地找,两条腿几乎跑成涡轮机,但却始终没有邹昕彤的消息。
    太恐怖了,在这种地方闹失踪,真的太恐怖了。
    童嗣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杨队长在背后搞鬼,他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计划,打算挟天子以令诸侯,逼迫他们乖乖就范。
    童嗣喘着粗气,在土楼里来回跑了三四圈,抓了无数路人询问,可他们根据童嗣所描述的很瘦,长发,高马尾,很白这种形象稍作回想,接着便称这种女孩太多了,不知道具体是说哪一个。
    就是,穿童嗣说着,忽然看到这人肩头有一缕白丝。
    就像邹昕彤今天穿的白色兔毛外套,与上面的材质一模一样。
    再看看这人,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看到这兔毛后,却忽然觉得这人贼眉鼠眼仿佛不安好心。
    童嗣抬手揪住他的衣领:你把她绑到哪里去了!
    这大叔吓了一跳,惊呼一声,立马吸引了周围的目光。
    绑什么,绑什么?你有毛病吧!大叔费力挣扎着他肥硕的身躯,大声向周围人呼救。
    童嗣,你在干嘛!一声娇弱的女声响起。
    童嗣一愣,接着缓缓回过头。
    后面站着邹昕彤,正拿着老冰棍舔个不停,旁边,是正用看人渣的眼神看着他霍桑。
    作者有话要说:  想写电竞文,就是直播打游戏,没有特定游戏,每个游戏都写,有人看咩?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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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靡它(14)
    童嗣深吸一口气, 强忍怒意, 微笑着看向霍桑:
    你把我女朋友拐到哪里去了。
    邹昕彤一听, 赶紧卖萌, 把老冰棍杵到童嗣嘴边:我手机没电了, 正好碰到霍组长,就同他一起逛了逛, 别生气嘛, 来, 吃口冰棍降降火。
    童嗣一把抢过冰棍, 随手扔到垃圾桶里:虽然这边气温居高不下,但这是冬天,吃冰的, 身体不想要了?
    对不起嘛,我错啦。邹昕彤撒着娇,双手揽住童嗣的腰,把小嘴凑过去,来,亲亲, 不气不气~
    童嗣那个心暖的像暖宝宝, 哪来的气,看到邹昕彤的瞬间就不气了,但面上还得端着,觉得不能轻易放过这不长记性的。
    得亏这次有霍桑在,不然她要真出点事, 自己还要不要活了。
    我先把你送回基地,给手机充好电,待那里不许乱跑,我还有点事要处理,等我回去。童嗣冷冷道。
    他边说着,边从口袋里掏出粘满口香糖的录音笔扔到霍桑手里:
    你恶不恶心,粘我一手,我差点当场吐出来。
    情急之下,没办法,手边只有口香糖。霍桑接那录音笔的时候,还特意戴上了手套。
    童嗣翻了个白眼,拉过邹昕彤:我先把这不让人省心的带回去,你在这里暂时接应下薛斐的家人,务必提醒他们不要太过声张,一会儿祝队会过来,麻烦您稍后和他碰头。
    霍桑点点头,清理好黏录音笔上的口香糖,打算先找个餐馆听听有没有录到什么有用信息。
    录音笔充好电,打开,里面传来一阵沙沙声,像是杂乱的脚步声,接着就是薛斐同卢仕朝的谈话声。
    这个时候,卢仕朝的声音听起来还没有什么异样。
    一阵杂音后,里面传来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但是说的是当地方言,且闽南语又是出了名的难听懂,可以说,霍桑一句也没听明白,他甚至有种掉到了外国的错觉。
    他环顾一周,觉得周围似乎没有能帮忙翻译的人,因为其中内容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是否会牵扯出有关冥婚的惊天大秘,索性只能按兵不动,等祝玉寒他们来了再做决定。
    眼看着离薛斐父母到达永安的时间愈来愈近,却始终未见祝玉寒的身影,霍桑频频向门口望去,焦灼感霎时涌上心头。
    他给祝玉寒打了个电话,那边电话接起来,只有奇怪的沙沙声,却并未有人应答。
    无奈之下,霍桑想到,很多人出国旅游都会在手机上下载一个语言翻译器,以便不时之需。
    那么会不会有方言翻译器呢?
    他打开手机商店,输入方言翻译器。
    别说,还真有。
    二话不说,霍桑立马下载了这软件,安装好,打开,四下张望一番,确定没有人注意他这边后才匆匆躲进卫生间,将录下的方言播放给翻译器听。
    当方言翻译成普通话后,那血淋淋的字眼横占了整个手机屏。
    准备好了么?没时间了。明晚就是你大哥的头七了。
    不要等到明天,我们要先将她的头发取下,对,同上次一样,连同头皮一道剥下,一根根收集太麻烦了。
    就连从警多年的霍桑,听到这样几句丧病的言辞从一个将近百岁的老太太口中说出,都觉毛骨悚然。
    她不断强调,没时间了。
    原来恶魔露出爪牙,只是时间问题。
    他再次拨通祝玉寒的电话,想要通知他这件事,而那边,依然只是无望的沙沙声。
    太奇怪了。
    给童嗣打过去询问情况,而童嗣却说他们祝队没在基地,但是傅怀禹在,还悠闲地坐在一楼大厅喝茶。
    霍桑烦躁地点点眉心,在原地踱来踱去。
    他再次掏出手机给警局技术部的人打去电话,让他们帮忙查一下祝玉寒的具体所在位置,但没一会儿便得到技术部警员的回复,那声音,俨然漫上一丝焦急:
    霍组长,我们查祝队长的具体所在位置,但是显示不在服务区,无法定位。
    警局的定位系统可谓是只要你不逃出地球,哪怕你躲到东非大裂谷的谷底它都能给你详细定位出来,但这一次,却说是不在服务区无法定位,难道他跑到外太空去了?
    霍桑长长叹一口气,似有无助感,他迷茫地望向对面的圆环形土楼,看到那根发了霉的黑色木制电线杆依然碍眼地伫立在那里。
    以及顶端鲜艳的小红点,像一只妖异的眼睛,死死凝视着众人。
    霍桑瞪大眼睛,突兀想到,这里安装了信号屏蔽仪器,土楼旁边的不会屏蔽手机信号,只会对其余电子仪器造成定向干扰;但其他地方就不好说了。
    那么祝玉寒会在哪里呢?
    下午四点五十分左右,永安土楼底下出现了几个极其不和谐的身影,个个人高马大,满脸煞气,往那一杵,一个个就跟黑铁塔一样。
    过往游客瞧着他们,窃窃私语。
    也不怪游客夸张,三四个西装革领的墨镜男往那一站,难免令人联想到电影中黑帮火.拼的场景,生怕殃及自己这无辜池鱼,都躲得远远的。
    在这几个西装男中,为首的是一个身材纤瘦,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打扮的也极其休闲,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满脸稚嫩,但却一副领导派头。
    旁边依偎着一位年风姿绰约、风韵犹存的女人,穿着精致洋气,如果不说,没人会相信这是两个孩子都成年了的妈。
    霍桑走到几人身边,那文质彬彬的男人见了,伸出手同他握了握:
    警察同志,辛苦了。
    霍桑也没心情同他们寒暄,直切主题道:
    我刚才用录音笔录下了他们的谈话,大概内容就是这一会儿差不多会动手,你们上去之后不要太过张扬,领了人就走,我们这边要绝对保密,不然我们也会很难办。
    那男人点点头,推了下眼镜:您放心,我们不会给您带来麻烦。
    霍桑又看了那几个打手一眼:都是文明市民,有事自会有警方替你们解决,请务必牢记。
    男人笑笑:您说笑了,道理我当然懂,带他们来也只是以应对突发状况,毕竟,穷山恶水出刁民,您既然不能保证我妹妹的绝对安全,我自然也会采取相应的处理手段,但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动手的。
    得到薛斐大哥的保证后,霍桑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自己还有事要去处理,先走一步。
    薛斐的大哥薛茗元再次礼貌地同霍桑握了握手,接着对身后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轻声说了句什么,便带着他们以及那个漂亮妇人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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