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京,不回孟州么?花荣还是想和他回孟州去,他做知府,他做统制,文武配合,乐得逍遥。
    孟州现在肯定有新知府了,梁山这件事办完了,相信官家会对我有新的安排。
    花荣叹气,你如果留在东京,就不知道我被安排到哪里去,或许我去的州府离东京很远。
    高铭虽然看不到花荣的具体表情,但是能感受他言语中的落寞,笑问:不想和我分开?
    花荣不好意思说真话,但也不能说反话,便道:难道你想?当初火急火燎叫我从青州去孟州的是谁?
    高铭朝花荣的方向举起手,抢答般的道:是我!
    知道就好。
    所以,我要是留在东京,肯定想办法让我爹把你也留在东京,你怕什么。高铭道:咱们梁山都在一起,没道理回到山下,却要分开。
    花荣嘴角绽起笑容,也是,大风大浪都过来,回到东京怎么可以分开。
    不过,回到东京之后,咱俩就不用挤一间房了。
    想到这里,花荣心里就说不出的失望,但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忽然觉得招安来得太快,他和高铭的感情一点进展都没有,就要下山,不禁的失望的道:真是太好了,我也不想再住这小榻了。
    但忽然想到自己还有那天玩树梗赢来的要求没用,便对高铭道:对了,还记得我赢了你的一个要求么?
    唉,你居然还记的,我以为你早忘了。高铭无奈的笑道:说吧,你想叫我做什么?
    花荣一指高铭那边,今晚上,我要去你那儿睡。
    就这要求?高铭一琢磨,确实有点委屈花荣,自打他上山,花荣就睡在小榻上,让他独霸舒适的大床,现在快下山了,叫他来睡也挺好的,就当做个纪念,好啊,就算你不说,我原本这也是这么打算的。
    花荣高兴了,没想到高铭答应的这么痛快,怕他反悔,迅速的来到床边坐下,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嘴角带笑的看高铭,现在就行吗?
    嗯,今晚你就好好睡吧。高铭说完,起身就要走,那我走了。
    这和他以为的不一样!花荣忙拦住他,你要走?去哪里?
    高铭抱着被子,眼睛适应黑暗的他,准确的看到了小榻的位置,当然去你原本在门口的榻上睡啊。他忽然觉得哪里不对,眯起眼睛狐疑的看花荣,难不成我也留下?
    花荣登时心虚,但深知此时更要不能表现出任何慌乱,淡定的道:没错,我还以为咱们要像刚上梁山那晚一样,同床彻夜长谈。
    高铭想起,在梁山第一次遇到花荣那晚,两人的确盖着被子聊了一夜的天,他想了想,笑道:以聊天开始,以聊天结束也不错。于是放下被子,转身爬回了床上。
    高铭躺在里面,将半边位置让给花荣,聊点什么?
    花荣侧卧,单手撑着脑袋,笑看高铭,聊什么都行。你不如设想一下,等他们发现你的真实身份,你要怎么应对吧。
    嘁,我响云箭孙小五神龙见首不见尾,还能叫他们抓住我?!高铭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发虚。
    尤其像史进那样十分支持孙小五的,等他脱了马甲,换上高衙内的真身,不知道史进会不会崩溃,变得再不相信任何人。
    不过,史进,你要知道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啊,不要总是一根筋什么都是喊打喊杀,见识一下人间险恶的多样性没有坏处。
    其实你不用怕,我会在你身边保护你。花荣接着补充,永远。
    虽然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是高铭有种感觉,他和花荣能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便笑道:我相信你。
    花荣觉得高铭这话很有挖掘的价值,故意引导道:为什么这么相信我?都不怀疑一下?不是敷衍我吧?
    高铭笑道:就凭你是花荣,我就对你无条件的信任。
    花荣心里一动,高铭的话像蜜一样流淌到心头,甜到心坎里,不禁心花怒放,我也相信你。
    两人很有默契的沉默了一下,但能感觉到彼此嘴角都带着笑意,花荣喜欢极了这一刻,甚至不想说话打破此刻的静谧。
    过了一会,高铭低声道:我有点困了,我睡了。
    没多久,就听高铭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花荣给他掖了掖被子,心里默默的想,唉,你什么时候才能知我心。
    第二天早晨起来,高铭就接到了戴宗带回来的好消息,张知府已经动身带着诏书往水泊来了。
    高铭身为山寨之主,立即带上宋江、吴用等人到金沙滩上迎接张叔夜。
    张叔夜这次前来,除了带来皇帝御笔亲书丹诏、还有金银、锦缎和招安绝对不能缺少的御酒。
    李逵见喽啰和官兵一坛坛往山寨上抬酒,拿鼻子嗅了嗅空气,不知道这御酒跟普通的酒有什么不同,总不能是一个鸟味吧?
    聚义厅中,设了三个几案,放着香炉,焚着好香。
    中间摆放了一个万岁的龙牌,这点还是宋江想到的,高铭不由得感慨,宋江不愧是忠义之人,简直比他这个官宦子弟还牵挂皇帝。
    张叔夜将皇帝写的御书丹诏放在龙牌前,叫众人拜了拜,然后重新将御书放在手上,缓缓展开,宣读诏书。
    朕自即位以来,用仁义以治天下,切念孙小五、宋江等,素怀忠义,归顺之心已久,朕今特差济州知府张叔夜,赍捧诏书,亲到梁山水泊,将孙小五等大小人员所犯罪恶,尽行赦免。赦书到日,莫负朕心,早早归顺,必当重用。故兹诏敕,想宜悉知。
    念完,梁山大小头目都山呼万岁。
    御书中写得很清楚了,大小所犯最恶,尽行赦免。
    就是说,从偷鸡摸狗到屠人满门,皇帝赦免你们,朝廷不追究你们的罪了。
    从从今天开始,你们的身份就跟良民一样,案底清清白白。
    高铭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招了,真的招安了。
    这时就听抽泣声,他一瞄,就见旁边的宋江已是泪流满面,又朝着拿着御书的张叔夜磕了个头,谢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宋江不是贼配军,也不是强盗山贼,而是一个清清白白的良民了。
    高铭不搭理他,直接起身吩咐喽啰们,拿酒海来,把御酒都倒在里面,分给众兄弟们喝。
    酒海是一种硕大的盛酒容器,正适合集体痛饮,就见一坛坛的御酒往里倒,不一会就满了。
    好汉们挨个上前,每个人都盛了一碗饮下。
    高铭觉得这像个仪式,有点洗礼的意思,喝了这碗御酒,就不再是水泊强盗,而是归顺朝廷的良民了。
    而之前的最恶也被皇帝赦免,这杯酒饮下,净化灵魂,切莫再作奸犯科,以后做个好人。
    有人细细品味御酒,也有人仰脖痛饮。
    高铭属于折中那一派,端过来,就像喝水一样,一口一口都喝净了。
    这时李逵不知是不是被宋江传染了,喝完后,红着眼睛道:以后再没梁山泊了
    瞬间勾起了许多人心中的依依不舍之情,欢闹的气氛中夹杂着许多落寞。
    高铭心道,铁牛,以前骂这鸟寨子没什么意思最多的就是你,结果转眼舍不得的还是你?
    身为寨主,高铭岂能任由这种悲凉的气氛蔓延,大声道:李逵兄弟说得不假,以后再没梁山泊了,但是,咱们兄弟却有新的人生了。从今日起,我们每一个人都将迎来崭新的明天!这小小的山寨作为有限,如今咱们归顺朝廷,我相信朝廷爱惜咱们忠义,必然会给咱们更广阔的天地。
    张叔夜在一旁惊讶的看孙小五,这人是什么来历,如此能说会道?
    虽然他负责招安这件事,但是这梁山头目孙小五其人,他却一点不了解,简直是横空出世一般,瞬间就接管了梁山。
    喝了份鸡汤,众人都觉得感觉不错,心里多少都憧憬起未来。
    御书念完,御酒喝完,招安大喜事就算办完了,剩下就是大家最喜欢的吃喝时间。
    聚义厅内大设筵席,高铭和张叔夜并且上座,轮番把盏,梁山剩下的粮食和牛羊都带不走,此时不吃更待何时,每个人都敞开肚子来吃。
    第二天,在张叔夜的注视下,每个头领都登记了名字,名册由他贴身保管好,想必是要交到朝廷去的。
    清点人头的时候,竟然清点出来一个杨雄,原来一打祝家庄的时候,他被晁盖关起来,结果给忘了,也没人替他说话,就这么被遗忘在了梁山的监牢里。
    直到招安清点人头,他才被放出来。
    杨雄被关到怀疑人生,明明是投奔梁山奔着干一番大事业来的,结果等到再见天日,却已经是招安了。
    杨雄迷茫的看着梁山打包行囊,处处人去屋空,怀疑人生,怀疑自己。
    高铭就把杨雄这个小可怜也算作了好汉给登记了。
    至于他的难弟石秀之前被祝家庄抓住,极有可能交给了程万里,比杨雄还惨。
    如此过了三天,张叔夜一个文官实在受不了这样的肉山酒海的吃喝,告辞了。
    众位义士,我在此间数日了,济州府衙内还有公务要办,我就不多逗留了。你们把山寨收拾妥当,就尽快下山,到济州城听朝廷进一步调遣。
    宋江挽留不成,亲自带人下山送张叔夜到济州城附近,才重新回到寨中。
    他往寨子走,就见不停有喽啰下山。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寨主在释放一些不愿意继续跟随招安的喽啰,每个都给了安家费,叫他们回家生活。
    这里面有许多是被掳劫上山的,听说有这样的好事,都领了安家费,连夜都不过,免得夜长梦多,当天就下了山。
    高铭特意去看了最开始在抄事房认识的王屹,亲手给了他安家费。
    王屹的眼睛虽然没好,但是萧让和金大坚上山帮忙后,也没有再恶化,自己回家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接过安家费,泪眼婆娑的看着高铭,感慨良多的道:你当初劝我坚持,说咱们梁山说不定会有招安的一天,我还等你是糊弄我,没想到,你亲自实现了。寨主,你真是个做大事的人,要不是我这眼睛,我真想追随你,可惜啊
    高铭知道他就是说说,他的妻儿还在等他回家,有人在等你回家呢。
    王屹喃喃自语,这都多少年了,真没想到还有回家的一天。然后含泪看向高铭,多谢你,真的谢谢你。说着就要双膝弯曲,就要下跪。
    高铭赶紧将他扶住,就不用谢我了,要谢就谢不灭的信念。
    王屹反复念叨了几遍,重重点头,我记住了。
    事不宜迟,现在走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出水泊的渡船。
    王屹夹着包袱,虽然没有下跪,但朝孙小五作揖了好几次,才下山去了。
    这么一来,喽啰和管事的小头目差不多遣散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都是愿意跟随梁山头目充军的。
    众头领在梁山又大吃大喝了几日,除了路上的一些口粮外,其余能吃的都吃了。
    等彻底没什么好留恋的,这一日清晨,高铭站在聚义厅前,郑重宣布:梁山泊现存所有人员军马,即日起随我下山!
    说罢,转身亲自将聚义厅的木门缓缓关上,缝隙中一束阳光照到他坐过的那把交椅上,他不禁灿然一笑,毫不留恋的将门牢牢关死。
    然后,大步走下台阶,带头朝山下走去。
    所有都跟上他的步伐,有一步三回头的,也有像高铭一样决绝的。
    等到高铭站到船上,看着渐渐远去的山寨,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
    高铭带着兵马出了水泊,一路来到祝家庄地界,朝廷招降梁山的事,他们早就知道了。
    面对前一段日子还不共戴天的梁山,突然变成了官军这个转变。
    祝家三兄弟不仅很快就适应,而且还胆子很大的在路上设置了棚子,叫人烧水沏茶犒劳梁山军队,一副故意示好的模样。
    祝彪作为祝家的代表站出来澄清道:你们原本的寨主晁盖之死,与我们祝家庄可能真的没什么关系,说不定是你们自己人的乱箭射死的,不信你们去打听,我们祝家庄在独龙岗生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用过毒箭?
    晁盖之死,恐怕只有刘唐和阮家三兄弟想追究,其他人对真相毫无兴趣。
    高铭懒得搭理祝彪,喝了他们的热茶后,就叫军马再次起程了,我们现在正要去往济州,至于我们大哥晁盖的仇,现在没空和你算。
    李应在一旁则狠狠的瞪着祝彪,我们要先去济州见张知府,看朝廷怎么安排我们,如果允许我们各自回乡,哼哼。
    言下之意,你祝家是不是得把霸占我们李家庄的田产还回来?
    扈三娘在一旁,冷眼看祝彪,以前是未婚夫,现在是王八蛋,他俩原本就没感情,现在更跟仇人一样,李伯伯说得没错,有些账,不着急,慢慢算。
    祝彪不敢跟孙小五犟嘴,因为他是寨主,麾下有的是人马,但是扈三娘可不一样,冷笑道:我等你们回来。谁怕谁啊。
    高铭摇头轻笑,祝彪啊祝彪,现在梁山都没了,你连最后一丁点抵抗梁山的价值都没有了,你以为程万里会留着你们祝家?
    高铭对扈三娘道:等你们回乡那天,只管告到东平府去,找程知府,就诉祝家霸占你们家产,我相信程知府明察秋毫,一定会替你们做主。
    祝彪还以为程万里是自己的靠山,忍不住笑道:欢迎来告。
    李应和扈三娘也这么以为,但刚刚招降,还当着祝彪的面,自然不能诋毁程万里,不禁朝高铭痛苦的摇头。
    高铭笑道:相信我,程知府一定会主持正义的。我孙小五什么时候判断错误过。你们再信我一次不好吗?
    扈三娘和李应一想,确实,就没孙小五办不成的事情,不禁半信半疑的道:好吧。
    祝彪哈哈大笑,直到梁山的人都骑马走远了,他还挑衅的招手道:别忘了你们的话!
    高铭听着背后祝彪的声音,摇头咂嘴,蠢货。
    行了几日,到了济州城外,张叔夜亲自出来迎接,将几个头领接进知府衙门,其他的人则留在城外驻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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