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赐哪敢不听,忙不迭的点头,懂的,懂的。
    你想搬个好点的地方住,也不能夺别人的庄园,喜欢的话,就自己赚钱盖。高铭一大早又给殷天赐上人生课。
    殷天赐想了想,道:衙内,其实我夺柴皇城的庄子,不光是为了换地方住,也是看不惯他家,一个前朝遗族,张狂什么。他那个侄子柴进,我有耳闻,招揽一群亡命徒在庄子里,官府顾忌他家的丹书铁券都不敢查,不知窝藏了多少江洋大盗。你说他安得什么心,保不齐是想招贤纳士,弄个瓦岗军出来。
    瓦岗军是隋末一支军队,特点之一:成员很多绿林出身,特点之二:他们是一支起义军队,造了隋朝的反,而且后来很多成员成了唐朝的开国功臣。
    柴进专门招揽一帮亡命徒,说他目的单纯,只是为了结交朋友,有人信,但显然很多人也不信。
    高铭冷声道:谁告诉你的?东西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讲!
    殷天赐嘟囔,心照不宣,衙内也能想到吧。
    既然你我都能想到,那么官家他们就想不到吗?柴进是敏感人物,不能轻易动,大家都在观察,只有你是个蠢货,上赶着招惹他!若是坏了官家、蔡太师和我爹布的大局,我看你才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大局,有大局吗?殷天赐毕竟只是高唐州一个纨绔子弟,不晓得东京朝堂上的事。
    高铭点了他一下,用你的脑子想想,柴进这样的人物,朝廷会不派人盯着吗?朝廷只是看他虽然招揽一些人在庄上,但并没什么太过线的行为,就睁只眼闭一只眼。这时候你蹦出来,打破了平衡,出了问题,唯你是问!你担待的起吗?到时候谁都保不了你,还得连累你姐姐姐夫甚至高家!我前几日不和你说,是怕你听不见去,今天看你也服帖了,知道你能听进去我的话,才告诉你,你可得记住!
    高铭编了一套说辞吓唬殷天赐。
    殷天赐承担不起破坏大局的责任,我错了,我再不碰柴家这档子事了。
    再骚扰柴家,那可不是一座庄子的小事,那是破坏天子计划的大事,谁有几个脑袋。
    这就对了!大家相安无事是最好的。免得哪天柴进带李逵来,一拳打死你。
    高铭这也是救殷天赐一命,不作就不会死,他现在不作了,小命也能保住。
    殷天赐看着高铭,一脸的感激,不知是奉承还是有感而发,听衙内一席话,茅塞顿开,我爹都没像衙内这般提点过我。
    高铭便一翘二郎腿,行了,你要是觉得我说得对,就倒杯茶来。
    殷天赐赶忙下去,奉了一杯茶来,毕恭毕敬的递给高铭。
    高铭品了一口,嗯,还不错。
    殷天赐受了夸奖,脸上挂满了笑意。
    高铭大棒胡萝卜齐上阵,骂一顿再给个好脸色,将殷天赐治得服服帖帖。
    如此,高铭在他叔叔这里舒舒服服的待了几日,见于家的喜庆日子也过了,东京那边撇下慕容彦则也不太好,便决定打道回府。
    走前的两天,高铭命人把老都管和时迁买的土特产打包,柴皇城送来的钱款清点一遍贴好封条,加上他叔叔孝敬他爹的礼物,统统装上马车,比来得时候东西多了许多。
    高廉见状,便差了一队人马护送,因为最近不太平,时常有占道打劫的强人出没。
    东西丢了倒不要紧,就怕带着许多东西被歹人盯上,抢东西的时候把高衙内伤了。
    花荣知道高铭要离开,特意前来,开门见山的道:你带这么多东西,路上恐不安全,我送送你。
    去东京的路和花荣回老家的路正好相反,他不想麻烦他,不用了,我叔叔差人送我了,这么多人,没事的。
    花荣皱眉摇头,他们不行!
    这时,高廉走过来,听说花荣要送高铭,十分高兴,这样极好,就让花荣你一程吧。
    多个人多份力量,况且对方还是武进士。
    高廉是一百个愿意花荣相送,极力支持。
    花荣便对高铭道:你看知府大人都如此说了,你就别推辞了。我送你到东京,骑快马回来,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你要是不让我送,我在家一味担心,也不好受。
    高铭想了想,那就让你送一程?
    花荣听了,笑着点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
    罗真人在《水浒传》中是公孙胜的师父,法术了得,但本文不会涉及怪力乱神斗法,所以只让他出来打个酱油给主角们看看面相,点出衙内在逆天改命。
    罗真人说的:【天罡地煞出泉台】出自水浒传第一话:洪太尉误走妖魔。
    洪太尉去祈福,但是手欠放走了被封印的魔君,这些魔君就是梁山一百零八头领。
    所以施耐庵一开始说的很清楚,这一百零八就是魔君,放走了就要降祸人间。只是小说是以这一百零八人为视角写的,导致很多人以为他们是正义的。
    读原文就知道,林冲武松鲁智深落草为寇之后,施耐庵写的很清楚:自此几个好汉在此打家劫舍不提。
    不管他们之前如何,是什么人,他们落草后,都是打家劫舍,抢劫老百姓的。
    可能有人会说那为什么要以好汉称呼他们,这不奇怪,以古惑仔为主角的电影也说古惑仔义薄云天。
    好汉这个词准确来说,就是江湖人士之间的行业吹捧用词,就像现在用烂的老师一样,看看就好。
    当然这一百零八个人,也不全都是坏蛋,像花荣金大坚乐和卢俊义萧让等人都是不错的,只不过像孙二娘李逵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更多。总体上把他们定义为魔君是没错的。
    第32章
    起程当日, 高廉夫妇和殷天赐相送,三人内心都高兴,高衙内终于走了, 但是脸上都表现得很舍不得。
    高廉依依不舍的道:不知贤侄,何时才能再到高唐州见叔叔,上次一别都三五年不见,不知下一次什么时候能相见?
    心里则想, 三五年内千万不要再见了, 累了,折腾不起。
    高廉夫人表现得更夸张, 用帕子拭着眼角, 我与你叔叔会时常挂念你, 要随时来玩。
    殷天赐对高铭是又敬又怕,这会心里竟然喜忧参半,衙内, 这次实在匆忙, 您下次来,一定好好款待。
    虽然他因为衙内吃了很多苦头,但是衙内也教了他许多道理,尤其是柴皇城和柴家涉及到官家的大计划, 要没有衙内提醒, 他怕是要酿成大祸。
    高铭见他们三个这般表现, 当即笑道:你们如此舍不得我, 反正我也不急,那就不走了, 再待十天半个月。
    此言一出,空气中弥散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高廉夫妇和殷天赐笑容都凝固在脸上, 继续笑也不是,哭着也不是。
    殷天赐脑海里又浮现出被过往虐待的种种,马上反悔了,衙内还是回东京比较好!
    高铭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微笑道:我就是随口说说,东京还有事等我办,高唐州随好,但我就不待了。
    三人大大松了一口气,高廉夫妇不敢再卖力表演,就怕高衙内假戏真做,当真继续留下来。
    但还没等三人高兴,就听高衙内又道:但是我看殷天赐也无所事事,不如跟我去东京游玩。而且这几日,被他服侍惯了,冷不丁缺个人,就怕不适应。
    三人心里咯噔一下,在高唐州使唤就算了,带到东京去,还不得折磨死殷天赐。
    高廉夫人强行挤出笑容,看向弟弟,衙内要带你去东京呢,如何?你愿意去吗?又看向在丈夫,相公,衙内要带天赐走,可好?
    殷天赐就差拽着姐夫的衣袖喊救命了。
    高廉终于撑不住了,看着侄子,憋出一句实话,贤侄,你就饶了他吧,别再吓他了,你看他都被你吓成什么样了。
    高铭这才挑挑眉,既然不想来东京玩,那就算了,在高唐州老实点。
    殷天赐不停的点头保证,老实老实,其实姐夫和姐姐已经给我安排了书院,我过段日子就要去外地读书。
    高廉夫妇经过合计,觉得前几日高衙内说得对,小舅子总是惯着,早晚出事,趁着年纪小,送出去读书比较好,但也不能送到国子监,毕竟东京有高衙内,去了完全是送死,便联系一家济州的书院,过几日就送过去。
    高铭同意这个做法,少惹祸多读书,很好很好。但是说着,将殷天赐揪到一旁,冷声警告道:我不管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但都不能强人所难,叫我知道你再欺男霸男,有你受的,你掂量点。
    殷天赐上次出手遇到了高衙内,哪还敢再乱来,苦着脸道:真的不敢了!
    高铭摸着殷天赐的狗头道:知道便好。
    此时随从们都整装完毕,箱子也都装载好了,花荣也骑马到了门前,高铭便作别叔叔一家,登上了马车。
    探头出车窗,再次跟叔叔一家挥手作别,那我走了,等有空再来。
    高廉亦挥手,贤侄一路顺风。
    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侄子回去就被官家授予位高权重的位置,忙得没日没夜,千万不要有空再来高唐州。
    带着叔叔的美好祝愿,高铭踏上了回东京的路程。
    路过柴家庄的时候,柴皇城全家老小都出来相送,又送了高铭一车瓜果酒食,用柴皇城的话说:知道衙内什么都不缺,备了点小吃,路上请用。
    柴皇城送完东西,依依不舍的对高铭道:不知衙内何日再来高唐州,一定要常来啊,老朽随时候着。
    直到高铭的车队都看不到了,还在挥手,衙内,要常来高唐州啊
    世道不太平,但凡哪个地方被路过的路人打上强人出没的标签,就是说这附近已经形成一股有组织的劫道力量了,基本上都有山大王带着上百小喽啰打家劫舍。
    强人就是强盗的意思,他们一出没,不管是附近的百姓还是路过的旅客,就别想好了。
    不过,高铭这边有时迁,他对高唐州附近的地形,比如哪个山头有大王掌握的一清二楚,来的时候就避开了这帮人,回去的时候,也平安无事。
    高铭这队伍规模不小,有来时就带的二十来人,他叔叔后来差拨的十来人,花荣和于家派来的几个家奴,浩浩荡荡,且都明晃晃带着武器,一看就不好惹。
    相安无事的走了一天,到了东昌府附近,在城外山脚下一家客栈门前停下车马,打算今夜就住在这里。
    这家客栈规模是附近最大的,一看做的就是正经买卖,这个世道,黑店比比皆是,老百姓出趟门太难了,一不小心就成了肉包子。
    老都管开好客房,一切准备就绪,带着高铭和花荣等人去上房。
    配置最好的客房是双床房,一张床对门,一张床在门边,因为这个年代出门办事的人,除了那些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真好汉,大多胆小的平民都是结伴而行的,如果是殷实人家,还要带个仆人。
    所以基本上客房都是双床,三床的配置,方便朋友和仆人住一起。
    高铭也不例外,他的房间有两张床,才一进门,老都管立刻道:衙内住里面那间,老朽我就住在靠门这张,半夜给衙内端茶递水也方便。
    花荣道:那我就住隔壁,若是有事,半夜只管叫一声,我便过来。
    高铭笑道:这间客栈,我们来的时候也住过,应该很安全,大家好好睡吧。
    花荣口中答应,但还是检查了下门窗,确定牢固,才离去。
    老都管服侍了衙内漱洗,正打算睡觉,却听有人敲门,他问了声:是谁?
    门外传来时迁的声音,是我,我有要事禀告。
    将门打开一条缝隙,时迁溜了进来,径直走到高铭跟前,衙内,我刚才出去解手,发现一行可疑的人。这群人有八个,都穿着成套的绸缎衣裳,看着像商贾,但我却见其中几个人手指节粗大,脸色黝黑,像是风吹日晒的劳碌命,不似能穿得起成套衣裳的富户。
    高铭眨眨眼,还有呢?
    他们这一行人住进店里,竟然将随身带的十一个挑子都挑上了二楼,费了好大劲,我想搭把手,还被一人一把推开,十分宝贝的模样。时迁警觉的道:根据我的观察,这群人一定是哪里来的匪盗,得了手,那挑子里就是赃物。
    时迁以前可是同道中人,匪盗一家,他虽然不抢劫,但也接触过强盗,对他们的模样和行动做派,十分了解。
    高铭困乏,内心并不想管这件事,一无证据,二来他现在还不是官,就不要越权执法了,他打了个哈欠,刚要说话。
    就听时迁道:我被其中一人推开时,手扯了下苫布,瞄见那些担子上都贴着封条,隐约可见大名府字样。
    高铭还没打完的哈欠,一下子就憋了回去,瞪圆了眼睛看时迁,你看清楚了?
    时迁不知为何衙内紧张,坚定:绝对不错,官府的封印,我很熟悉,虽然只有一眼,但我看清了大名两个字,笔画简单,我绝对没看错。
    一眼就能摸清对方的财富状况,是小偷的基本素养,加上之前没少偷窃,对官府打封条的方式有深入的了解。
    老都管在一旁道:大名?大名府?如果真是帮强人,即是说刚从大名府得手回来?
    应该是大名府运出来的东西,在半路被他们劫了才对。高铭认真的问时迁,你刚才说他们有几个人?
    八个!但是只有三个人看着像是有点身份,其他五个不是长得凶神恶煞,就是滚圆矮矬,对了,其中有个人脸边一片朱砂胎记,十分惹眼。
    这八个人莫不是劫了生辰纲的晁盖一行人,所谓三个看着有点身份的,应该是托塔天王晁盖、智多星吴用和入云龙公孙胜,他们三个,分别是村里的村长,私塾先生和道士,至少不是体力劳动者,生活条件好,被时迁认为有点身份。
    而另外五个人,脸边有朱砂的是赤发鬼刘唐,凶神恶煞的是阮家三兄弟,矮矬的是白日鼠白胜。
    从时间上看,蔡京的生日是六月十五,如果这帮群人跑去大名府和东京之间打劫生辰纲,这个时间点,正对得上他们返回山东郓城。
    这个劫生辰纲的团伙成员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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