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卿的作息简单并快乐着,好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乔明月丝毫不担心自己五天没去学校的事。因为正好他出事的第三天学校就组织了乡下合宿及第二次军训,时间长达一个月。
    这次合宿是为了锻炼学生们艰苦的生存意识以及团队精神,最后几天为第二次军训。
    鉴于乔明月开学前的那个军训表现得太好了,怕再惹出什么事端,弄得学校不光彩。
    老师就私下跟他说,你最好别去这次军训,你身体素质很好,没必要来合宿,多在宿舍奋发学习吧。
    一开始乔明月还不习惯沈长卿的喂食活动,过了几天他就习惯了,觉得沈长卿伺候的很好,他满意了。
    就这么一周多两天过去了,那天乔明月醒的很早。望着空荡荡又没有一丝光线的屋子里叹了气。
    惊奇的发现,当了一周多的哑巴终于好了,但还是有些嘶哑。
    他一直憋到中午,等沈长卿来给他喂食。实在憋不住了,就在他身边,说了一句。
    谢谢你。
    声音嘶哑无力,但仔细听格外好听。
    沈长卿不知道是他说的,因为他视觉记忆很好,没听过这个声音,还认为是别的病房传过来的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
    乔明月看他没反应又问了一句。
    这时沈长卿才反应过来,是病床上的少年的声音。
    他之前听过少年的声音,那个声音如同森林中一条清澈且缓缓的小溪流。如今他的声音像干涸的泉水,一滴一滴,滴落的声音。
    沈长卿如实回答:我叫沈长卿。
    沈长卿,明明是个优雅有文采的名字,没想到一个头头,还有着这么风度翩翩的名字。
    乔明月笑着感叹:真是个好名字啊。
    既然乔明月引起了话题,这个话题就不会轻易被沈长卿中断。
    我也觉得是个好名字,我爸从小读书少,不是什么才子,就想让我当个文学教授之类的,所以起了这么个名字。
    沈长卿又想起了床上少年的名字:那你能说说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赵日朋。
    乔明月一听这名字,土到极致,就想,怎么来的,不是你给我起的吗?
    他也不想去纠正自己的名字,就敷衍道:没什么,我妈起的,随便想的。
    虽然这么说,除了一个赵字跟他妈有关,剩下全是沈长卿yy的。
    乔明月想引开这个话题,又问道:沈少,上次我给你的那个号码,他那边回信了吗?
    乔明月猜到了,他把他舅的手机号给了沈长卿,可是他舅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听到问的这句话,沈长卿也来气。
    这么好的一个小孩,怎么那个老匹夫不要了呢?
    他不忍心告诉那个老匹夫不把你当做兄弟看的事实,只能撒个谎:他不接,打了好几次他不接。
    乔明月沉默了没有说话,护士小姐恰好走了进来,沈长卿想离开床头,想让护士给乔明月上药换吊瓶。
    乔明月用只能懂得手指勾了勾沈长卿的衣角,轻轻说了句:别走。
    好像乔明月什么话都像施了魔法一样,沈长卿听见,就没动,又坐了回来。
    乔明月:一会手机借我,我打个电话好吗?
    护士正在推车走到吊瓶那里换水,沈长卿没有动,护士也没有觉得他碍事,他就一直坐着,这样算是默许了他不走的回应。
    又想起刚才乔明月勾着他衣角的重力,他心里有些窃喜。
    等到护士弄好一切走出了房门,沈长卿多动的手抚摸着床上人的秀发,这些天护工是给少年洗了头的,让少年的干净整洁些。
    手机借我下吧。乔明月轻轻地说。
    沈长卿就从校服兜里把手机拿了出来,介于乔明月双臂全骨折:你说号码吧,我帮你打过去,你接。
    乔明月又一次说出了他舅的电话号码,沈长卿一开始没注意,当他打到第五个数字时候有一个显示表示之前打过的号码,是老匹夫的。
    沈长卿有些生气,这个少年怎么撞南墙也不死心?
    即使这么想着,为了这个少年,他还是打了过去。
    手机铃声响了一阵,被接通了。
    沈长卿就把手机放在乔明月耳朵旁,给他扶着。
    乔明月说:是我,赵日朋。
    赵东坡上周也也被一个找赵日朋的电话打过来,他怕摊上事就挂了,没想到又来了。
    他不清楚这个人是谁,他就大声问了句,你是谁啊?
    赵日朋,日本的日的日,朋友的朋的朋。乔明月简单的提醒着他小舅。
    小舅脑子不是很灵光,就把他的明月的字形状说了一遍,让他小舅注意到,可是他小舅没这么聪明,那边没了消息。
    又开口道:我妈是苏小妹,我妈的弟弟,叫苏轼。
    赵东坡这才反应过来,他赵东坡的东坡就是苏东坡的名,他姐叫赵梅,谐音赵小妹。
    赵日朋是他外甥啊,怪不得给他打了电话,一想,这都六七天没见到外甥了,也可能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乔明月改名干嘛。
    赵东坡警惕的问:噢,原来是朋弟啊,你现在在哪啊?
    耀光医院,1507。乔明月简单的说着。
    小舅马上记住了。
    朋弟,你等会儿,我马上到。
    过于谨慎的赵东坡还是带了两个人一起去,就怕有什么事。
    1507是豪华病房,所在的楼层一般人是进不去的,但是沈长卿准许让他们进来看望乔明月。
    沈长卿怕自己恼羞成怒在医院里打起了人就走了,让老匹夫留着陪乔明月。心里还想,他们关系怎么这么好。
    赵东坡一进门,看见床上的人身体各处都包裹着绷带,没有好的地方。
    他担心这个外甥,他老赵家都把他独子当做宝儿,从小就惯着,尤其他老头特别喜爱这个宝儿。
    要是老头知道自己的外孙跟着他这个舅成这样了,还不得把他皮剥?
    乔明月疑问:舅?
    赵东坡内疚啊,没照顾好这个外甥,被人揍进了医院,还这么严重。
    哪个玩意把你揍成这样的,我抄家伙杀了他们去。
    乔明月不想告诉是沈长卿那伙人打了他,还想上了他,说:不知道。
    赵东坡心疼又无奈,站了起来,坐在床头,摸了摸外甥润滑的脸,直心疼。
    明月啊,正应该是学习的时候,你应该好好学习。
    乔明月轻声答应。
    恰好,沈长卿怕乔明月出什么毛病,还是回到了病房里。
    乔明月对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展露出,他从未见过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胸口闷闷的。
    第7章
    一个月前还燥热的奉天城十月份已经寒风的猛烈袭击,再加上整天乌云蔽日,一丝阳光都没有。
    乔明月呆呆的透过窗帘看向窗外。
    狂风卷击着枯黄苍老的树枝,黄红相错的枫叶随浮躁的风摆动着,细雨如丝般敲打着繁多紧凑的叶。
    秋雨下了十天,沈长卿没来医院也十天了。
    这十天,乔明月清净了许多,心底也有点点落寞。
    习惯了一个人的好,就好想要永久性的习惯这个人的好。
    乔明月住院已经一个月了,因为长期强身健体的养成身体好了大半。
    不过身体各方面全骨折,老天爷也没仁慈他,残忍的事实摆在他面前,他还有至少两个月才能出院。
    沈长卿批准赵东坡随时可以来病房,但不可以带人过来。
    这样舅侄相见时间更长,乔明月了解外界更多。
    赵东坡和乔明月的关系,沈长卿有很多疑惑,每次他看赵日朋的时候,老匹夫总在那里和乔明月谈笑风云。
    看着乔明月每日从心由发的笑颜,那些大大小小的疑惑就压了下去。
    只要他开心就足够了,剩下的他会去调查。
    每次看见这个躺在床上从未对他笑笑的男孩竟然对着别人笑,他心里还是很不爽。
    有一股暗火蹭蹭的从脚底里往上钻,钻入他的心中,燃烧着他整个心。
    母胎十七岁,从来不接触各种情啊爱啊的沈长卿,完全不明白这种感情是什么。
    应该是男人的占有欲,他看着乔明月漂亮厉害就想把他拥过来当兄弟,好喝好吃的一起享用。
    屁股从不温热板凳的沈长卿这十天一直待在俯中。
    在学生党眼中里正常上学是必须的这是义务,但是除了沈长卿之外。
    沈长卿这十天常规常矩的倒显得不是很正常。
    原因很简单,沈长卿生父沈缘业被告知,沈长卿在学校不好好学习,经常旷课,严重影响学习成绩,应端正学习态度,纠正学习方法。
    沈缘业知道此事,大脑充血,气得拿着教棍就打沈长卿。
    他白手起家,自己当年上不起大学,错失了学业,就一心想把沈长卿养成一个博学多才的人,没想到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当了混混头。
    韩桂欣身为母亲,护着沈长卿。
    要不然沈长卿也得摆一张床在乔明月身边,一起住院了。
    我告诉你,你个混球小子,你不务正业,天天出去鬼混,就这样你还想拿我一分钱?做梦见鬼去吧。等我死了,我就把钱全给捐了,你连一个钢镚都见不到。
    沈缘业气得面色发紫,大喘着粗气,放出狠话。
    韩桂欣一边拦着一边哭,沈家闹腾好一阵才消停。
    沈缘业看着沈长卿这小子跟个木鱼似的,目光呆滞,话也不说动都不动就任由他打。
    沈缘业自讨没趣,瞪了沈长卿一眼,丢下教棍,摔门而去。
    没了棍棒声的韩桂欣叹了口气,又开始抱着沈长卿的脑袋哭啊哭,哽咽着:儿子啊,你可别怨恨你爸啊,你就差一年了,咬咬牙坚持下去,上个大学,毕了业,沈家什么都是你的了,那时候你要干什么就干什么。
    韩桂欣就这么一个儿子,心疼得要死。
    此时的沈长卿也不是个木鱼,手摸了摸韩桂欣的泪,安慰他妈说:我会的,我会好好学习的,别担心了,妈,我错了。
    沈长卿一向嘴甜,服软,马上韩桂欣就停止了哭泣。
    儿子啊,你疼不疼啊?
    韩桂欣翻着沈长卿的衣服查找着刚才沈缘业抽打的痕迹。
    沈长卿自从认识乔明月就不打架了,他不害怕韩桂欣翻他的衣服寻找他的伤痕从而发现旧痕。
    他在心里暗自说着,这棍棒,打在长年打群架的他身上简直不痛不痒。
    心思缜密的他了解他爸和他妈的性格,对于他爸就不能还嘴还手,对于他妈就安慰他。
    从小到大,他在家里就是一个服从者,所以父母都很满意。
    沈长卿依旧哄着他妈搂着他妈:疼,也是给我这个混账儿子的教训,我知道爸是为了我好。
    不疼点,我记不住,你也别数落爸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看着怀中母亲的欣慰,他勾了勾嘴角,只要过几天他再在他爸前面服个软,就没什么问题了,他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沈长卿。
    没想到三天后他爸把他银行卡账户冻结了。
    难道我爸发现了我大量动用他的钱去给乔明月做手术?
    沈长卿晃了晃头,如果他没钱了,乔明月怎么办?还有疗养费,虽然他先交了不少钱给医院,但总有用完的一天。
    从来没对钱犯过愁的沈长卿这时候坐不住了,想找他爸好好谈谈。
    又过了一周,沈长卿认为沈缘业消了气,选个恰当好处的星期六下午敲了敲书房的门,里面传来怒吼一声进来。
    沈长卿脸上覆盖着一层云,隐藏着云下面惊慌的神色。
    他触碰的门把的指尖微凉,小错步的挪进了书房。
    见到他爸眉目紧绷着,眼睛直勾勾的扫过他全身,看着自己心里直发毛。
    沈缘业看见自己儿子进了书房,冷哼了一声,然后大声严厉道:好啊,你小子,年纪挺小,花钱却大手大脚啊?
    话说完,看见沈长卿无动于衷,火气又上来了,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整个房间都晃动着。
    沈长卿不敢吱声,目光从桌子移到沈缘业眼睛上,四眼相对,看着他爸怒火都烧到了的眼睛,只能赔笑。
    你这个小子,你钱花哪了?我们不说别的,就这一个月,直接花了三百万,花哪了?
    沈家虽然不差钱就是一个数字,但是沈长卿从小就被他爸教育,不能乱花钱,钱来之不易。
    沈长卿都是表面功夫做的很足,家里答应,私下就花钱大手大脚,他爸从来不查账,他也尽量节制,总是点到为止。
    这次他爸真的怒了。
    他可能近期从他爸手中要不到钱了,他又犯了难,他要从哪里借钱去交医药费呢?
    朱青?
    不可能,那家伙正在离家出走呢,还靠他养活呢。
    钱哲?
    他兄弟还在钱哲那靠钱少吃饭呢。
    济南天?
    不可能,他俩家是合作关系,说不定哪天就掰了,一抖落出来沈家就掰了。
    他向济南天借的钱,给从他手中解救出来的人治病,那可真是笑话。
    沈长卿又想了几个人,都拉不下面子去借。
    你是聋了还是哑了?老子问你话呢!
    沈缘业看着沈长卿一脸沉思不想搭理自己的模样火气又冒了几分,手里没盖帽的钢笔被他扔了出去,正好砸在沈长卿的脸上。
    沈长卿的右侧脸颊被钢笔划了一道,笔尖是锋利的笔墨印在他脸上的同时还带了一道口子。
    轻微的痛感让沈长卿皱了下眉头。手指轻轻触碰着伤口,叹了口气,脑子灵机一转。
    爸,你别生气,我借钱给朱青了。他是我从小的好兄弟,你也知道,他对我知根知底,特别好,小时候你打我,还是朱青拖住你的腿呢。他现在离家出走,你也知道的,他家产生了矛盾,我就借钱给他了。
    沈长卿脸不红心不跳地撒了慌,他是借钱给朱青,可一个月从来不超过一百万。
    沈长卿觉得这理由不错,一是隐瞒了乔明月住院的事实,二是朱青背锅借钱他爸不好意思要回。
    沈缘业听着沈长卿的胡扯理由笑了回,本就愤怒的脸上更阴抑了,像只暴怒的狮子,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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