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

    我想想,可以

    不同于陆时亦,吉米出生在车手世家,从摸车那天开始,父亲便发现他有天赋,一直按照严格的标准培养。去年成年后,父亲立马把他送进Flash,所以他接触机械方面的知识很少,遇到赛车故障能感觉出哪里有问题,却不会修。

    他不是扭捏的人,看陆时亦愿意帮忙,把随身携带的工具包推给陆时亦,自己在旁边打下手。

    而薄谦看着帮别人修车修的热火朝天的小男生,踩下刹车停在二人后面,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他在后面跟了三个小时,为了不影响小男生训练,连车灯都没开,帮小男生照亮是他今晚第一次开灯。结果小男生只给他打个手势,就匆匆去帮别的男人修车了?

    这么无情的吗?

    联想起早上在消防通道里小男生落荒而逃的样子,薄谦开始反思到底哪句话惹毛了人家。从头到尾回忆一遍,确认自己没问题之后,薄谦看向配合默契的两人,目光不善地磨了磨牙。

    吉米的车问题不大,把水排干净就好了。差不多十分钟后,车子重新打火,陆时亦和吉米分别上车,继续朝前开。

    薄谦跟刚才一样在后面跟着,之前是担心小男生不安全,现在还多了些其他心思他得看着那个吉什么米。

    越往山上开路越黑,后期每当到有大型障碍的地方,薄谦便开一下灯刷把存在感。有了他的光,陆时亦一路通畅,再没遇到过危险。倒是吉米时不时减速,差点被陆时亦超过去。

    就这么又开了两小时,赛程已过大半。吉米看看时间停下车,垂着眼皮道:我回去了。

    好。陆时亦也停下来。

    吉米张了张嘴,犹豫片刻问:你不回去?

    不回去,都走到这儿了,我开完全程。

    吉米抬起头,视线停留在陆时亦脸上。这次不同于上次在机场,看了好一会儿吉米才缓缓开口:

    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但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强的对手。

    .

    说完吉米就走了,没管陆时亦的反应。陆时亦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嗤笑,心道:能被吉米认可,说明他在失忆之前的训练没白做,还是留了一部分肌肉记忆的。

    这点在刚摸到车的时候就发现了。他并不觉得车陌生,在前期尝试着往前开的时候,遇到障碍身体会产生一定的反应,不是完全要靠大脑支配。

    重复机械训练的好处就在这里,虽然可能很累,但就算把学来的知识全忘了,肌肉也能替他记住。

    夜越深山里越冷,吉米走了之后,整个木克托山脉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以及后面简大勇一辆车。陆时亦下车,准备先吸根烟提提神,再继续剩下的路程。

    他左手拿着烟,边找火边往树下避风的地方走。结果里里外外摸了好几次兜,居然没找到打火机。

    他又往周围看了一圈,仍旧没看到长得像是打火机的物体,估计是刚才开车时候不小心掉出去了。

    陆时亦遗憾地叹了口气,想把烟再放回烟盒里。视线转到左边的车上,他忽然想起来,简大勇不是还跟着他呢吗!

    简大勇的车里有打火机,在前面的储物匣里,他看见过。于是他夹着烟,快步朝简大勇停车的地方走。

    这辆车贴了单面膜,看不到里面坐的是谁。陆时亦敲敲车窗:简大勇,借我

    三秒后车窗放下来,他看着车窗里那张和简大勇截然不同的脸,打火机三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树枝被风拨来荡去,月光也随着树叶的动作,一会儿跑出来一会缩回去。陆亦看着薄律师惊疑不定,差点怀疑人生。

    妈的,五个小时前,追上他的原来是薄律师?

    三个小时前,帮他躲过水坑的也是薄律师?

    后两个小时,及时给他照明的,还他妈是薄律师?!

    要知道,想在他之前发现前方有难以跨越的障碍,需要一直绷着精神看路,还得时刻观察着吉米的动作,所耗费的精力相当大。

    可薄律师就在后面不声不响的跟了五个小时,尤其是现在,已经到睡觉的时间了,他仍然没回去。

    陆时亦心头涌上一股愧疚之意,也顾不上想本地人外地人的差别,声音转低道:薄、薄律师,你怎么开简大勇的车出来了?

    薄谦没回他的话,视线落在他指尖夹着的烟上:要火?

    嗯,陆时亦乖乖答道,火机好像丢了。

    薄谦微微颔首,从风衣口袋里掏出打火机。陆时亦以为他要给自己,摊开掌心,等着他把火机放到手上。

    但薄律师并没那么做陆时亦指尖一空,烟就被薄律师拿了过去。然后、然后

    然后他把烟放到自己唇间,按下火机点燃!

    火烧在烟上,却跟烧在陆时亦身上似的,弄得他浑身发热。更过的是,见燃着,薄律师食指中指夹着烟,穿过车窗,递到了他的嘴边!

    陆时亦彻底愣在原地,薄谦催促道:快点。

    陆时亦:啊?

    一会儿被风吹熄了。

    哦陆时亦翘着指尖,小心翼翼地他手里接过烟。

    看到他的动作,薄谦忍不住发笑:怎么着,我的烟烫手,你非要这么拿?

    也、也不是。

    那是你嫌弃我碰过?

    这更不可能!

    陆时亦不愿薄律师继续瞎想,赶紧把烟塞进嘴里,因为没注意看前后面,还差点塞反。

    带着温度的过滤嘴从另一个人唇间辗转到自己唇间,这回陆时亦不止身子被烧着,嘴唇也未能幸免。

    不行,再在薄律师身边待下去,他八成会窒息。陆时亦抿着烟慌慌张张跟薄律师道谢,急匆匆地往之前的树下跑。在树根底下站了五分钟,他身上的温度才出现降低的趋势。

    唇却一直没降温,还有心头,从看到薄律师那一刻起便一直是温热的,热到他几乎感觉不到木克托的冷。

    他真的没想到,薄律师竟然这么好。

    陆时亦搓了把刘海,突然为自己白天跑的行为感到暴躁为什么他要跑呢?就算薄律师是本地人,他就不能喜欢薄律师了吗?

    如果客观条件不允许朝朝暮暮的话,曾经拥有也是好的啊。

    过了凌晨,马上就是周四。周四必须加紧训练一天,周五赛前要调节状态,周六比赛这么算来,留给他的时间太少太少了。

    陆时亦红着脸看了车一眼,伸手拉下了自己上衣拉链。

    第41章 学开车

    薄谦本来想让小男生上车暖和暖和,没成想自己一根烟把人家弄跑了, 错愕地揉了揉太阳穴。

    但转念一想, 自己带着三周记忆,知道自己和小男生亲过睡过, 潜意识里觉得嘴对嘴点烟不出格正常;对于现在的小男生来说, 他只是个刚认识一天的陌生人, 以小男生那种脸皮薄的要命的性子, 扭头就跑也正常。

    他们现在的记忆不平等, 不能再以常理处理, 也不能走普通程序。薄谦稍有些后悔,暗骂自己太过心急。

    把小男生吓跑之后, 这周说不定要废,下周又得重新来过。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睁睁看着小男生抽完一支烟。喝口水准备好跟着熬一宿之后, 却见那小家伙又折返回来,拉开车门,默默坐到了副驾上。

    他低着头, 薄谦看不见他的表情, 只能等他表明来意。

    等了五分钟, 小男生仍是一声不吭。薄谦微不可查地勾勾唇角, 给他找台阶:冷了?

    嗯, 陆时亦顺坡下驴, 进来、进来缓缓。

    薄谦看了他敞开的外套一眼, 冷还不拉上拉链?

    陆时亦:

    拉上拉链还怎么抓紧时间?

    他感觉如果这么说下去, 今晚的计划一定会泡汤,深吸一口气,就像没听到薄律师的问题似的,那什么,薄律师

    薄谦:嗯?

    我、我只会开摩托车,不会开汽车,你能教教我吗?

    薄谦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小男生没以前的记忆,可是他有。两人刚认识的时候,小男生开着红色保时捷接他送他好几次。

    结果现在莫名其妙冒出一句不会开车,糊弄鬼呢。

    大半夜荒山野岭的,小男生应该不会故意逗他玩,也肯定不是真想学开车,估计是憋着什么话想说、或者什么事想做,借题发挥而已。

    于是薄谦非常温顺地点点头,好。

    先打火,拧钥匙就行,说着,他有模有样地开始教学,然后踩离合,放手刹

    薄谦边讲边把手放在手刹上,右手用力,准备真把手刹放下去。

    然而紧接着,一只手毫无预兆地覆在他手背上,薄谦怔了下,动作也忘了做。

    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小家伙的手,怎么这么凉?

    薄谦皱了皱眉。始作俑者反倒没感觉出温度差,或者因为太羞耻已经感觉不出温度差,尽量保持着语调平稳:手刹怎么放。

    陆时亦覆着薄谦的手,缓缓下压:是这样么?

    他压的很轻、很慢,与抚摸无异。就算薄谦再迷惑,也该明白了,小男生这哪是想学开车啊

    深夜空无一人的木克托山林中,孤男寡男外加一辆车,小男生这是开始想歪门邪道了!

    他有些奇怪,刚才被他一支烟弄得落荒而逃的人,到底是经过了怎样的思想转变,才能没过多久转头主动过来暗示他。

    难道刚才站在树下,被什么精怪附体了不成。

    但不管怎么样,作为一个男人,被人这么撩都肯定是受不了的。薄谦不动声色地反握住他的手,陆时亦身子一僵。

    想知道怎么放,薄谦声音蛊惑,闭上眼睛我就告诉你。

    都是成年人,闭眼睛要干嘛陆时亦很清楚,就亲个嘴嘛,他有把握很淡定地接受。

    虽然这是第一次亲,没有经验,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吻才能挑动对方的情绪。

    陆时亦闭上眼睛,心里千回百转。薄谦看他仍低着头,低声吩咐:抬头。

    哦嗯。

    下一刻,薄谦差点笑出声他他妈第一次知道,人脸居然能红成这样!

    他忍了好一会儿才忍住,对方已经不耐烦了,把脸又往前凑了几厘米。薄谦当然不能辜负他的小男生,侧头吻了上去。

    第一个吻浅尝辄止,薄谦感觉他唇太凉,分开前用舌尖勾了一下。然后他左手扣住小男生后脑,打算更深入掠夺的时候

    余光无意中瞥见对方手正抓着衣角,绞的紧紧的,指节因为太过用力泛着淡淡的青紫色,手背上血管突出,在极白的肤色映衬下异常显眼。

    薄谦看着皱巴巴的衣裳下摆,又叹了口气,退回自己之前的位置,左手拇指在对方后颈上安慰似的刮了两下,右手握住他抓着衣裳那只手,轻轻捏了捏。

    小朋友,薄谦道,现在太晚了,早点回去好不好?

    陆时亦被他安抚的没那么紧张害怕,睁开眼睛茫然道:啊?

    现在将近十点,原路返回的话你还能休息几个小时。

    想做的事没做成,陆时亦有点小失落,又隐隐松了口气,随之意识到刚才的决定太过冲动。

    如果在这里做的话,肯定不会舒服。

    这辆车是阿梁租来的,没有必须用品,现在。而且他从来没做过,比起酒店房间密闭的空间来说,这种环境还是让他有些不自在。

    那他也默默退了回去,你先回酒店休息吧,我自己可以。

    不行,薄谦斩钉截铁道,你也回去休息,明天再训练不迟。

    没关系,我能扛得住。赛前时间就这么短,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可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薄谦皱了皱眉,你已经尽力了,身体更重

    不,你说的不对,没等薄谦说完,陆时亦出声打断他,语气坚定:

    我不想尽力而为,我要全力以赴。

    .

    两人争论了好一会儿,薄谦到底没争过小男生,只能放任他继续往前开。陆时亦同样没能说动薄律师,薄谦也继续在后面跟着。

    他们听着风吹树叶沙沙的声音一路走,走到尽头,又迎着朝霞回来,到后来连转弯都是机械的。精神绷到极限,反而没那么疲惫,最后他们都只剩下一个念头坚持。

    回到终点线那一刻,朝阳丝丝缕缕挂在他们身上,像是为凯旋战士献上的铠甲。薄谦被迫经历了一次不亚于耐力赛的拉力赛,除了感叹车手的不容易外,还多了一丝征服感。

    征服欲是男人骨子里自带的、天生就渴望已久的,而现在整个木克托山脉就在他们车轮之下,那是他和小男生共同描摹过的地方。

    他放下车窗,看向自己车边的小男生。与此同时,像有心电感应似的,陆时亦摘下头盔,向后耙了下杯被汗水浸湿的刘海,也转头迎着朝阳,朝他挑了挑眉角。

    然后两人就笑了,虽然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仿佛共同分享了某种隐秘的喜悦,别人都不理解,只有天知地知,他知,他也知。

    这时已经有不少车手在出发点前热身,都一言难尽地看着这两个蛇精病。陆时亦不习惯被人这么盯着,咬着下唇止住笑意道:我要回去冲个澡再过来。

    薄谦嗯了他一声,这次没再劝他休息,也说自己要洗漱。

    两人便又一路相伴着回酒店。洗漱完和简大勇他们出门的时候,陆时亦看了眼手机,没有薄律师的消息。

    倒是在自己门口,发现了一袋早餐。

    早餐是谁放的不言而喻,陆时亦舒坦了,精神抖擞的再次向木克托山脉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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