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月氏王让人取来美酒美食款待这些来自遥远东方的使者。虽然他们对大汉了解得不多,但是他们认为能够养育出这样英雄人物的水土定然是极其强大的。

    这样的国家,足以得到他们的尊重。

    但是对于联合大汉抵御匈奴一事,大月氏王有一些犹豫,他坦白告诉使者,三十多年前经历过那一场浩劫之后,月氏曾经几次反抗试图夺回自己的领地,但是匈奴实在过于强大,而且月氏部落还遭遇了乌孙部落的联合打压,因此月氏部落势力大伤,人口死伤超过七成,当时他决定西迁再图发展,如今三十年过去,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夺回自己的失地,干掉占领了他们土地的乌孙人,夺回先王的头骨让他能够瞑目。

    但是他们的敌人不仅仅是匈奴。

    大月氏王为使者绘制了西部地图,并且将他所知道的西域的部落分布分享给大汉,并且告诉汉使者据他所知,大汉周边的游牧部落几乎都是匈奴的人,如果他们要东归,那么唯一的路径就是一路打回去。

    这绝非易事,他们休养了三十年,但乌孙、匈奴亦然,他们很乐意和汉人配合,但月氏人数不多,只能起到辅助牵制作用,主攻还是只能交由汉军。

    为了表达他们的诚意,大月氏王送了使者一百匹壮年马,并且派遣了部落勇士护送他们东归,他给使者推荐了位于大河南麓的羌族。月氏和羌族关系不错,主要是双方没有利益牵扯,羌族生活的地方是高山之上,而月氏则是在草原。

    而在月氏西迁的时候他们留下了一部分人,这些人被羌族接纳,他可以为使者书写介绍文书,虽然两个部落就此分割,但是彼此血脉相同,大月氏部落憎恶匈奴,小月氏亦然。

    比起大月氏被乌孙隔断,小月氏人的行动更加方便,而且羌族擅长养马和羊。他们的马非常非常能跑。大月氏王为汉使介绍道,不过他随即又补充了一句。虽然速度还是我们的快。

    携带有大月氏王慷慨赠与的植物种子和马匹的汉使翻身上马,他将要在大月氏向导的带领下爬上高原,从羌族的势力范围借道回到大汉,并且想办法鼓动羌族和他们一起北击匈奴。

    汉使坐在马上,冲着亲自相送的大月氏王抱拳行礼,我非常期待能够再次见到你,你是个了不起的王者。

    大月氏王以自己部落的礼仪还礼,我也非常期待能够再次见到你,了不起的汉国使者。

    下一次如果还是我来出使,我将会为您带上我们大汉的美酒。使者笑道,到时候我一定要和您比上一比我们的酒量,我还是认为我大汉的酒更加甘醇,也更加烈性。

    男人闻言骄傲地抚过自己的胡须,那我等着你回来,虽然我们的友谊珍贵,但是在酒上头我是不会退步的,我大月氏的美酒只要是骑在马背上的人都知道,我们的酒是最甘美的。

    双方互相致敬,为了这一段奇妙的友谊。

    带着大月氏王的友谊离开后,汉使在大月氏人的引荐下见到了羌族首领,不过很遗憾的是,羌族部落对于匈奴没有太大的恶感,高耸的山脉让他们免于被匈奴人掠夺。他们不是匈奴铁骑下的受害者,生活的范围又和匈奴不发生接触,自诩匈奴的马上不了高山的羌族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蹚这次浑水。

    而且比起匈奴,汉族的前身大秦正是逼迫他们不得不西迁的罪魁祸首。虽然大秦已经覆灭,但之于他们的立场来说,对大汉的人们他们的感情还是比较复杂的。

    经过商讨,羌族部落告诉汉使,羌族部落看在汉使允诺的草药的面子上很乐意将自己的马匹卖给大汉,另外他们还向大汉推销了他们的盐巴。背靠广袤咸水湖的羌族对于盐巴的品质和口感都非常自信,不过要汉人自己过来采购,他们不负责运货。

    在使者面前,羌族首领表示他们不会倾向于任何一方,不会帮着大汉出兵,也不会帮着匈奴,至于部落内的月氏人他们也不想干涉。

    部落和部落之间的仇恨如何解决,只能由当事人自己决定。

    最后有四十多个月氏人愿意跟随汉使回到长安。另外还有十多个羌族年轻人,他们对于使者口中的大汉十分好奇,也想要跟着去看看。对于这些人羌族首领都没有阻止,他甚至允许这些人带走了自己的财产,一行人浩浩荡荡东行。

    有羌族的年轻人带领这一支使节团队绕过匈奴出没的场所,想要安全抵达长安原本问题不大,他们一路走山路,昼伏夜出,顶着夜露而行。

    然而未曾料到的是,他们遇到了匈奴部族内乱,原本安全的路线变得障碍重重。一路这一支团队和匈奴部族不停碰撞不停减员,甚至于被敏感意识到他们身份的匈奴右部所追杀。最后,到达长安的时候,原本同行的三个使者只剩下一人了。

    而现在,他将自己遍体鳞伤的使节重新交到了刘启手上,这个不过离开了三年却像是苍老了三十岁的男人在帝皇面前长跪不起,臣,不负使命。

    作者有话要说:

    儿砸终于结婚啦!!露出了老母亲的慈祥微笑。大声的告诉我甜不甜!

    窦皖穿女装了,但是西汉的婚服男装比女装花俏,所以咳咳。

    夫妻对拜是到南北朝才开始的,之前严格来说都是只有前二礼,即拜天地和拜父母祖宗,夫妻对拜这个事情在当时是一个划时代的象征意义,不过已经不知道是谁开始的了。

    我们都知道拜礼就是谁拜得低谁的地位更低,而夫妻之间原本是没有对拜的资格,因为妻子是丈夫的附属品,对拜则是表示我们是平等的。

    (就像是古代书生见面时候都是互相差不多同时作揖弯腰,但下级见上级都是下级先拜上级还礼)

    而在过去,如果夫妻间有拜的话就是女方先拜,男方再拜,然后男方先起,女方再起。但是到了后来的朝代双方如果不是地位特别悬殊(譬如皇族)基本都是同拜同起的。(拜堂是要跪下去的那种不是鞠躬哦)

    所以这是妻妾的区别,妾是没有资格和男主人平起平坐的。而妻在礼法上在地位上其实是和夫平等的。

    所以从礼仪的变化也能看出当代女性地位,而放到现在在夫妻对拜的时候你们都能发现女性拜的比男人高。(当然这也是因为头上的珠翠容易掉)但这也是一种变化哦。如果一个时代告诉你你就是不如男人的,你敢失礼就要被人唾骂被人指指点点甚至被人休妻,那么哪怕你头上插满了豆腐都会想办法把脑袋低下去。

    从这一点来说,真的要感谢毛爷爷给女性能够读书、工作的权利。当然现代社会免不了还是有性别歧视,但封建社会几千年,我们用70年走到这里,已经非常棒了,以后还是会越来越好的。

    呃说一下蝗虫的事。前天有人问为嘛这次不吃

    作者君默默擦汗,因为是快啊不是,慢穿,所以我尽量不让同一个方法在世界多次出现。(搓搓手)这样比较新鲜。

    蝗虫如果要吃的话还是挺麻烦的,虽然很好吃

    不过三国和西汉不一样,三国那时候是真的要弹尽粮绝了,快速扩张的老曹家兵哥快把夏喵和荀令君吃穷了,加上粮食欠收,其实是没办法下的办法。

    另一方面,多少也有些卖惨的感觉,曹操治下的民众一看兵哥不吃粮食吃蝗虫,艾玛那个感动的眼泪汪汪,小皇帝不是也被感动了吗(喂,这个事情不要告诉读者啊!)

    而且东汉是小冰河,持续干旱,所以蝗灾是一场又一场,养成这个习惯以后可以省很多事,但西汉时气候正常,也就是旱涝交替(其实也不正常吧),这种气候不太容易灰发生蝗灾,基本上也是维持8/9年一次的正常规律,所以没必要让人去养成这个习惯。

    而且西汉景帝朝人有钱,粮食丰产的情况下民众没有被逼到那个份上不会去吃这种东西滴。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中山国禽类多啊。

    养鸡养鸭这个事吧,其实现代人可能没感觉,但其实养禽类是非常消耗饲料的,散养也罢,集约化饲养的情况下粮食消耗极其巨大,一般养鸡场每天是几吨的饲料投入,所以不是有钱朝代养不起。

    譬如在东汉时候夏喵就养不起,没有鸡蛋作为蛋白质来源就只能用蝗虫啦,但现在夏喵是富有N个养鸡场的男人。

    蝗虫这点点肉喂鸡算了,还能省些粮食。人还是吃鸡蛋好啦~

    简单的说,就是土大户和小瘪三面对一口肉的区别。

    中山夏喵挥挥手表示剥一口飞虾的时间我能赚更多的钱!

    三国夏喵则是:时间是什么?有肉重要吗?再麻烦只要能吃都行啊!

    啊,今天是7/1了

    嗯

    默默往背上插一根旗子。

    没事,新开篇之后这是我第一个FLAG。呵,呵呵呵。

    第135章 帝国裂变(47)

    新婚第二日, 照例新婿新妇要拜见男方家长,也要和男方家人培养一下感情,不过夏安然和窦皖的家长都不在这儿, 他们当然没有这个需要,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

    哦, 夏安然是睡到自然醒, 窦皖没有。夏安然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来的,反正他从迷迷瞪瞪间就觉得有人在给他按腰, 因为太舒服, 明明已经醒了但他又被按睡着了。

    窦皖长期习武, 手劲大,认穴道又准,夏安然被他按得软成了一滩小粘糕粘在了床上, 完全不想起来。

    昨夜某人给他演示了一下他们窦家男儿是怎么止于礼的那就是一、夜、春、宵。

    细心呵护,温柔缱绻,但就是不停, 夏安然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了去踢他,窦皖还特别委屈。

    一开始夏安然还信了他的鬼话, 给人解释人家是话本上说的一夜春宵, 正常男人哪能真的来个一夜?肾还要不要了?都是成年人了,实际一点好不好?差不多可以了!

    少壮太努力, 老大徒伤悲,做人要可持续发展啊。小国王谆谆教诲,窦皖当时取来温热的梨子水伺候着怀中人一口一口喝下去,面上的表情非常诚恳。

    在小殿下偶尔瞟过时候他还极其配合地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 认错态度非常良好,然而等小殿下休息好了立刻就又将人压在了床上, 说些什么春宵若短,日后便全是寒冬之类的混账话。

    夏安然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还警告他,以后你不许再跟你们那帮子兵痞子学这些奇奇怪怪的话!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到了这时候全都没用了是不是?

    窦皖也没回答,他伸手极其熟练地给小殿下梳了一个小发冠,然后往里头扎了一根木簪。夏安然有些疑惑地摸了摸,咦了一声被分散了注意力,就着模糊的铜镜,他能看到簪子被雕成了鹄鸟模样,这明显不属于如今的热门流行,是阿皖新做的?

    窦皖应了一声,他手一翻又拿出了一支簪子,面上带着点期待得看着夏安然,夏安然接过簪子端详了下,刚才窦皖给他戴的时候他没有看见那一支的模样,但想当然也知道这两支一定是同款的。

    他一下子忘了方才在说什么,只示意窦皖蹲下来一点,指尖一挑,勾起了窦皖的长发,为人束发,他忽然歪头笑道古有张敞画眉,现有我互相束发。

    张敞?窦皖微微偏头是谁?

    夏安然砸吧砸吧嘴,他想了想,这个典故应该还挺有名的鸭,窦皖不知道的话,难道这人还没出现?

    咳,他挥挥手表示这个一点也不重要,然后快手快脚给窦皖戴上发冠,又将簪子一点点插进去,见窦皖还想问,小国王连忙打断道说起来你昨天没有戴缨呀!

    缨是女子出嫁时候束发的丝线,这是在订婚时候就用来束发,表示此女已经有了婚约,而等到新婚当天由丈夫亲手解下。

    但窦皖是男儿自然不会戴缨,夏安然立刻就开始作妖啦!没有缨多可惜啊,阿皖,等到晚上我们一人剪一撮头发然后编在一起吧。俗话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面对这样甜蜜的建议窦皖当然不会拒绝,甚至现在就想要拆头发照做,夏安然坚定得制止他,再不出去就真的要被人嘲笑惹!

    被无情拒绝的窦小皖只能继续为他的小殿下换衣梳洗,到最后夏安然都不好意思了,表示可以自己来,不过没能倔过窦皖。他只感觉窦皖给他穿衣服的架势就像是在做饺子皮似的,因为太喜欢饺子馅,恨不得一层一层又一层地将之包裹起来,但同时,又,带着点别的意味。

    这架势让他有些嗯,害羞。

    然后他坐在铺了垫子的特制加高凳子上等窦皖穿衣服。

    窦皖今年虚岁二十,正是青春岁月英姿勃发,他此时穿上的是制造坊新做好的衣裳,整个人都被这优秀的剪裁衬托得愈发笔挺。

    夏安然的视线上上下下挪动,情不自禁留在了这人的腰上头。人的审美总有那么点奇奇怪怪的倾向,比如有人是手控、声控,夏安然以前倒是真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腰控。

    但窦皖的腰是真心好看,薄薄的一层肌肉覆盖在骨血之上,随着动作变换而牵动漂亮到惊人的饱满线条。衣服一穿上几乎都看不见,只有着甲胄时候还有脱光之后才嘿嘿嘿。

    景熙?窦皖含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青年伸出手,拇指擦过他的嘴角,什么都没说,但一切都在不言中。

    夏安然一拍桌子,义正辞严,我们快出去吧,他们怕是等久了。

    事实上当然没有人久等,那些人根本就没有来等他!

    刘彻举着勺子呼噜噜地吃着红糖豆花,陈娇倒是个咸口派,正小心翼翼地在豆花内滴芥油调味。

    红糖豆花是中山国特制的,将红糖水熬得粘稠,然后豆花放井水里头冰镇一下,取出来之后拿温热的糖水浇上去,一入口就是红糖熬煮后带着点苦味的口感。

    甜和苦是宿敌,但正所谓最了解你的就是你的敌人,二者并在一起的时候才是对味蕾的绝佳挑战。舌尖感甜,舌根感苦,二者共同协作将信息送到大脑里面便是结结实实的幸福滋味,加上冰镇后豆腥味被最大程度地缩减。豆花的质感比起热豆花更像是单纯的一个载体,主角便是红糖,它只是为了衬托出其滋味。

    软滑又带着点韧性的口感几乎没有取代品,在中山国一经推出后风靡全国。

    咸豆花则不同,所有的配料都只是辅助角色,豆花在热腾腾的时候豆腥味最浓,但也有人觉得这时候滋味最美,佐以虾米、榨菜、酱油和经过翻炒的松仁,再撒上一点小葱增色增香,最后按照陈娇个人喜好,加了点带着辛味的芥油,味道丰富层次分明。按照陈娇个人的想法,比起只有甜一个味道的甜豆花好吃多了。

    于是夏安然和窦皖相挟抵达的时候,这对姐弟已经开始威胁众人站队了。

    都多大了?!你们以为自己还是小孩吗?刚刚经过了人生大事的夏安然自觉自己成熟极了,他一进来就挨个拍了下弟妹的脑袋瓜,并且对于两个小孩为难别的小少年的举动发出了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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