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届时还可以种植一些对光照要求不强的果菜,实在不行还能放养些禽类,非常好养活。

    他脑中快速运转,恰在此时却听闻一兵士由此开始的话题衍生了出去。

    要说好吃,吾倒是吃过一种红梅子,也不知什么名字,长在草丛里头,开小白花的,很是酸甜馨香。

    啊,那个我也吃过!另一个兵哥立刻兴奋了起来,就是太少了,每岁只得星点几个,好多牲畜都喜欢吃那个,一定得赶在牲口之前。

    没错没错,而且这东西散落在地里头,若不变红还真很是难寻。

    红色的野梅子?夏安然正在啃饼子的手慢了下来,他皱眉在脑子翻了一遍对应的物种,问道,是不是小小的,果子垂坠,面子上有黑色的点过了夏天还会长出匍匐茎

    他越说,这些人越是点头。

    是草莓。

    小少年下了这个判定。

    若按照其形态来说,也有可能是蛇莓,但是如果说有匍匐茎,就一定是草莓。

    他收起了用来画匍匐茎示意图的画本,情不自禁昂首看天,今天是怎么回事,一个好东西接一个地来!

    虽然草莓本身不好保存,但是如果加糖做成果酱之后可以延长其保质期,届时可以做很多甜品。

    中山国有储冰的仓库,到时候造一个刨冰刀,将冰块削碎,加牛乳加糖水将冰渣融化些许,再撒草莓酱,一抿就化,酸甜可口,绝对可以将隔壁小孩馋哭!

    夏安然的眼睛盯着地上的白色雪花看了半响后,仿佛想到了好吃的草莓冰沙,忍不住咕叽咕叽咽起了口水。

    在隔壁小孩之前,他先被自己的想象馋到了。

    没办法,谁让张骞归来前的大汉物资匮乏,要啥啥没有。对于一个后世来者,什么都能忍,就是忍不住这一口吃。

    放飞了不少的夏安然在摇摇晃晃的车架之上动笔写了整整一本的动植物图鉴,准备到时候找人把它印刷成书然后想办法出国去找。

    西边不好走,可以先试试南边。

    他记得在西汉的时候应该南边就有了棉花种植了,棉花这种植物最稀罕干旱和长日照,而且还耐盐碱、贫瘠,在长城以南的地方想要种活几乎没有难度。

    哪怕是用刚开垦的荒田也能养活,当然,养活和养好并非一个概念。

    另外他想要带到北方来的还有稻米的优良品种,越南缅甸在早期似乎都有培育出优秀的水稻品种。植物,就是要杂交、育种两手抓,才能获得更好的品种。

    但是这条路不好走。

    现在南边握权的还是南越国,南越王赵佗向大汉称臣,但是在国内他们拥有独立的年号和帝号。虽说是藩属国,但也算是一国两制。

    如果他要与那边搭上关系,最好的机会便是南越国到长安朝觐的时候。

    在这次前往长安的任务单上又记下一笔之后,中山国的车行一路向南,抵达了中山国和巨鹿郡接壤的深泽县,车队在此驻扎,等待中央下发的出行通知。

    闲着也是闲着,夏安然换上方便行动的衣裳后便在深泽县里头晃悠起来。

    深泽是标准的农业县,以种植业为主,平原地带多,但同时此处有大河流经,带来了灌溉资源和淤泥的同时也带来了防汛压力。

    此处县令在车队抵达的的第一时间便来迎接,在听说小国王只是来走走,并不打算发徭役之后也松了一口气。

    虽说有了新农具,现在人口的确是可以拨出来一部分。但是,如果人口充足的话便意味着他们能够开垦更多的荒地,开垦荒地本身就是县官的功绩。

    对比没有建树还会浪费大量劳动力的徭役,县官们自然更希望多一事不若少一事。

    于是县令很会来事儿地将小皇帝歌功颂德了一番,尤其大力吹捧新农具。但从他的话语中,其他人听到了一个重点。

    什么叫多开荒地,以让良田休息?现任中山王显然没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随侍的官员们便对他解释道,因为农人们发现一块土地若年年耕种不让之休息,很快便会产量下降,转为中等田,所以为了保有土地,良田两年一轮耕,中等田和下等田均是一岁一轮耕。

    眼看小皇帝的表情肉眼可见地严肃起来,县令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殿下,土地亦如人,不好好休憩

    他的话没说完便被小国王打断:尔等没有用肥?

    县官一愣,作揖道:殿下,自沤肥法下发迄今不过一月有余

    那此前的火肥呢?夏安然两条小眉头立刻打了结,烧制火肥之法去岁秋便已下达,深泽没有烧制吗?

    县令一个结舌,边上的县丞忙恭敬躬身:禀殿下,深泽靠南,制火肥之法传达时已将要入冬,民众虽是照做,然效不佳

    夏安然回忆了一下去岁的时间节点,又想了想如今的信息传播速度尤其那时候还没有纸,点点头,表示接受了这个解释。

    其后,县丞小心翼翼地说了沤肥法至今所遇到的问题。见小国王一直认认真真听着,小脸蛋又严肃有认真,还时不时点头鼓励,县丞禁不住越说越多。

    懂了,虽然他已经将制造肥料的方法说了出来,但是因为时间太短,产生的肥料本身就不多。而且有不少农户觉得之前的收集和处理过程实在是麻烦,不愿意去屯。

    虽然后世有肥水不流外人田之言,但此时一者群众们并不知道经过处理前后的粪肥有何区别,二者村民们也有「与其把自家的东西送出去到时候大家分着用,还不如自家沤肥」的想法,毕竟听着也不是很难的样子。

    有此种想法的多为家中人口较多的那种。

    小国王垂下了眼帘,再抬起时眸光已经变得锐利。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节作者君烧掉了一半脑细胞。

    其实太傅其实一开始就说了:你得多听,但是为王要独立下决断。我的意见是BALABLABLABALA,这样可以保殿下一世平安。

    夏喵:好的我听懂了,我的决定是我,要,浪!

    夏喵其实之前一直以为他和诸多系统文一样,有这样那样的限制。

    但是其实这个系统是幼妖抚育系统呀!一切以他的成长为目的,做任务是手段。

    所以当他想要承担起他本不需要承担的责任,改变他本没有必要改变的东西的才算成长。否则任务做再多都没用,人的心没有成长。

    成长就是主动的愿意去背负起什么,无论是家庭也好,责任也好,社会也好,祖国的未来也好。

    我们家夏喵长大了呢~

    PS:啥?你说夏喵狠起来连自己都坑嗯咳。

    =====

    说到管仲你们肯定听过管鲍之交。

    这位其实真的不是很出名,因为儒家讨厌他=w=当然还有别的原因,你们自由心证啊我不说。

    儒家讨厌他的主要理由是,他帮着齐国崛起,却不帮周天子。

    但是作者君研究了一下他的生平之后,觉得这位的思维太厉害了,除了文中三条之外,他还做了好多。

    譬如:

    对内鼓励消费,甚至接受奢侈品促进消费。扩大内需,建立国企。

    对外降低关税,造商道鼓励外国商人前来贸易。

    人分士(兵士)农工商各司其职,互相扶持,分业而居

    国内按照地区情况进行划分,譬如某块地方种田就一心种田,别的事由别的地方来干。

    盐国家收购,铁自由买卖,但是官府收利润。

    没有规定土地私有,但是有了这个概念。

    藏税于物,把商品需要交纳的税务放在货物本身中,而不是单独作为一个税务。

    大概感觉就是按照现在的税务你本来不知道自己交了多少个人所得税,迷迷糊糊还挺开心,但是现在得汇算清缴年底一次性交,还能明明白白给你看到自己交了多少钱。

    这感觉别提了但凡工作党都懂。

    管仲是以法治国但是他和商鞅的举动不太一样,他其实是以民众思想接受为主。

    讲白了就是商鞅:这是法律,你必须得遵守。犯法!罚!

    管仲:这是法律,你看明白了吗?没问题吧?你说你这样是不是不对呀?知道错就好,罚。

    (小声叽咕:虽然看起来差不多但是齐国的法律比秦朝要宽松一些)

    另外还有粮食的宏观调控。

    还有某一个女性的古老职业就是他建起来了将某职业拿到了明面上(咳)

    猕猴桃的藤、叶的确有黏糊糊胶水一样的东西,老一辈应该知道。

    嘎嘎嘎嘎

    先解释一下为啥不做水泥。

    土法制水泥三要素:黏土(有)石灰(有)石膏(没有)

    是的,河北没有石膏。

    要做肯定能做,运过来就是了,但是造价高啊。所以我们还是继续造三合土叭。

    而且三合土其实还有一个优势,越打越结实(喂)

    第34章 大汉华章(32)

    村必建两坑, 粪尿分集,以户为单位,将家中秽物交于村, 若有违者,役三日。

    村长、里正须得想出可行、公正之法, 以用粪肥,

    坑边需要架构明显护栏,寡人不想听闻有人因此出事。

    夏安然顶着周围人难以言喻的表情踩在田垄之间, 神色淡淡:若尔等认真育肥, 待到来年, 土地便不用轮更了。

    农家肥对于土地的作用并不仅仅是出于让植物加速生长的目的。对比针对植物各生长期起效的化肥,农家肥服务的对象与其说是农作物,不如说是土地本身。

    水稻田长期灌水, 对于土地来说这些水分其实就等于在土层上方持续不断得施加压力,这会使得土壤表层以下极易板结。即便乍一看来水稻田的表层多以泥泞柔软的姿态出现,但只要以手伸入便可知晓稻田土的下层有多坚硬, 那是连成年人都无法轻易捣散的重量。

    姑且不讨论这样的环境是否适宜水稻本身生长,但可以肯定的是, 这种缺氧的环境并不适合于微生物生存。

    微生物是一整个生态链的源头, 因此也可以说水稻田的生态比之普通的田地要更为脆弱。

    而在田地空闲时候向下加入底肥,此举并不是为了给予植物的粮食, 而是以农家肥投喂微生物。农家肥被埋到土下后,在其分解过程中,成为了地底下的微生物的口粮和繁殖的基床,同时分解有机质疏松土壤。

    等到加水之后, 这些微生物会养育蜉蝣动植物,而这些又能引来以此为食的动物, 从而形成一个完整的生态。

    在没有化肥农药的时代,这种生态圈对于稻田的粮产格外重要。

    其实夏安然本以为关于堆制肥料的讯息下达之后能够得到农人自发执行,毕竟在他心里头后世农人对于肥这件事是极其在意的,甚至比起好用的工具更加关注。却没有想到民众对于这件事情存在有顾忌,还有一些谈不上可爱的小心思在。

    中山国已经是较为富裕的地区。但可能也是因为中山国本身农地的产出已经足够傲视大部分农产区,所以以民众的想象便觉得就算施了肥,产量增长也就这样了,便不以为意吧。

    在田边视察的夏安然眼看着县官因为那个用了肥便不再需要轮更的消息瞪大了眼睛,并且立刻告辞离开他视线后沿途一路大吼大叫让村人干活的模样,弯了弯嘴角。

    在郅都拿到夏安然送过去备案留底的谕令时,他觉得量刑过低了。

    若是有这种公然违抗藩王谕令之举,起码役十日起版。

    所谓役三日就是匠人罚作免费的役夫三天时间,这三天并不计入寻常的劳役范围之内,也就是说纯粹是惩罚,并不是个人义务。

    是不给工资还得自备口粮的那种。

    这份谕令在最后下发到城乡的时候,经过了一定的细化,也增加了许多条框和量刑规则。

    尤其增加了对于原材料的浪费、藏匿,亦或者明知对方浪费或藏匿而不举报的,均同罪同罚。

    这一套对村民们还好,城市里面的众人就麻了爪。

    但好在他们很快得知,城市内收夜香者与城市人说,届时会由他们负责收集和运输,一切照常便好。

    当然,这一切也照旧是有偿服务。

    总之,这一道总让人觉得带着点味道的谕令席卷了整个中山国,刚刚开春土地坚硬,但是有不用轮更的胡萝卜吊在前头,中山国内所有的县官都对此充满了积极性。

    建设大大小小的粪坑成了公元前153年中山国的第一件工程,根据各村情况不一,国家唯一的要求是:其度最深处不得超过三尺。

    常言道人的习惯养成只需要二十多日,夏安然就亲眼目睹了这些人养成这个习惯的整个过程,并且亲身鉴定了这一规律。

    会发生如此情况倒不是他真的那么关注这件事,完全是因为至今为止他都没有收到长安那边允许他出封地的允许,只能滞留在此。

    中山国快马来往长安约莫两旬,当然他们这种不是紧急调令的会慢一些,但是给诸侯王传信也不会慢到哪里去,一个月足够来回了。

    本来几个小藩王都算着时间出动,现在都已经移到了可以直接出国的地方。原计划拿到允许后他们直接就出封国了,现在却被谕令卡得很是尴尬。

    几个皇子们都感觉莫名其妙,兄弟几个交换了一番信息,发现谁也没收到允许出国的通知。原本是日常的报备,现在却因迟迟未收到回复而蒙上了一层阴霾。

    长安那边一定是出事了,几个皇子几乎同时意识到了这件事。

    夏安然歪头回想了片刻,努力从自己脑中挖出了些相关印象,最后得出了应当是帝王要册封太子了的结论。

    想来正因为突然册封太子,景帝此举虽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然为保万一,他们这些诸侯王就全数被挡在了帝都之外。

    毕竟诸侯王入京时可带护卫军队,单个诸侯人数不多,但若干个联合在一起数量也蔚为可观。这些还是纯军队编制,并不包括役夫、仆佣在内,若是连这些都加上数字可不小。

    总之诸侯王入京确确实实是一个较为敏感也带有危险性的情况,哪怕其军队必须停在长安郊区也一样。为了省事,景帝施展拖字诀也可谓是明智之举。

    而且如果他所料不错,景帝非但会用拖字诀,还会干脆免去了此次拜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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