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并未对你说出全部的话来。

    晏归之轻轻的抚上苏风吟面颊,爱怜的一点点摩挲。苏风吟望着晏归之时渐渐睁大眼眸,眼中是期盼,是惊疑,是百感交集。

    晏归之道:我娶你,一半为公,一半为私。

    苏风吟张了张口,只觉得喉头有些发涩,她忍耐了半天,只说出:所以呢?

    晏归之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她道:事后,我自己也会觉得诧异,再到后来,我便越发奇怪了。

    苏风吟问:奇怪什么?

    晏归之道:你的所作所为,看似无理取闹,骄纵蛮横,实则

    苏风吟道:实则?

    晏归之直起身,望着她,道:我知道你喜欢我。

    苏风吟蓦地涨红了脸,不知道是羞的,还是心中失落后又恼的,直操起一旁的枕头朝晏归之摔去。

    晏归之一手接过,笑吟吟的望着苏风吟,将那枕头放回床上,苏风吟就要伸拳来揍她时,她说道:我想起来了一些事。

    一句话说的苏风吟立马止住了动作。晏归之神色认真,她柔声说道:我先前奇怪,为何你会对我如此了解,直到我到了天枢之后,我想起来一些事。

    苏风吟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同自己雀跃的心绪一般,难以控制,她道:你想起了什么?

    只是一些片段,看不清画面里人的面容,只能听到她们的声音。晏归之半蹲在苏风吟身前,说道:风吟,我问你

    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天枢见过,甚至是

    对。苏风吟俯下身来,捧住晏归之面颊,说道:晏归之,我若说我俩以前见过,甚至是一对互许终生的爱人,你待如何。

    晏归之一怔,而后眉眼展开,像花儿徐徐绽放一般,她说道:我与你说那番话,是因为我之前确实是那般想过。风吟,身为族长,自当谨言慎行,一步踏错,便是整个贪狼的灾劫,我习惯了揣摩靠近身边的人的意图。

    晏归之握住苏风吟放在脸边的手,说道:但是对于你,我不想隐瞒什么,所以对你坦言。因为呢,我喜欢你。

    苏风吟沉默半晌,问道:你说什么?

    晏归之握住她双手,说道:我喜欢你,不是因为契约,不是因为你是族长夫人,也不是因为想起了什么,只因为你是苏风吟,所以想要了解你,也想要你了解我。

    如今我又知道了,你也喜欢我,我很开心。

    给你脸。苏风吟心中忍着万千炸裂的欢欣,拼命抑制嘴角扬起的弧度,还是忍不住笑道:谁说我喜欢你了。

    你不喜欢我?

    苏风吟抽出双手,说道:以前是喜欢,现在腻了,不喜欢了。

    晏归之道:我俩已是伴侣,银铃给过,就是相许了天堑难阻,山海难隔的爱意,这话是你说的。

    苏风吟暗道这人现在倒是把她的话记起了,说的这么顺口。一伸手,嗔道:头绳与银铃还我。

    晏归之笑道: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苏风吟一俯身,抽下晏归之发间头绳,道:我高兴。又找晏归之要银铃。

    晏归之轻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物,戴在苏风吟脚踝上。苏风吟以为晏归之真要将银铃还她,往脚踝上一看,只见是一条银白脚链,环扣的解语花颜色鲜红,似银非银,珍异非凡,戴在洁白的脚踝间,十分相衬。

    苏风吟道:这是什么东西?

    晏归之道:前些日子我得到了一块沉血秘银,觉得十分衬你,便用这沉血秘银炼制了一条解语花脚链。

    晏归之将脚链与她带好,说道:这只解语花,只这一朵,沉血秘银也只这一块。晏归之望着身前的人,说:要送的人也只有一个。

    晏归之又道:你若是不喜欢我了也不打紧,我负责让你再次喜欢上我,带着我的狼牙,我的秘银,你是再难跑脱的。

    苏风吟想起当初她送解语花时的情景,心中欢喜,面上却不显,她轻哼了一声,尾音千回百转,意韵深远。遽然间,一把抓住晏归之的衣襟,一用力,将她掀翻到床上,跨坐在她身上,两手抓住她手腕,危险的眯起眼睛,道:敢在妖狐面前说出这种话,这般嚣张,届时若是辜负了朝阳山的妖,下场可是很惨的。

    晏归之笑问她:怎样个惨法?

    苏风吟咬着一口牙,恶狠狠道:会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第36章

    苏风吟磨了磨牙, 俯下身来欲要朝晏归之耳朵咬去, 晏归之瞧出她的打算,先她一步挣脱双手,捂住耳朵。

    晏归之笑道:你怎么跟兔子似的。

    一急了便乱咬人。

    苏风吟双手撑在晏归之身侧, 望着她, 媚声道:那你是喜欢狐狸, 还是喜欢兔子。

    我喜欢你啊。

    苏风吟直起身来,双手捂住眼睛, 道:晏归之,你再乱说话,我今晚真的会吃了你的。

    晏归之道:你不信?

    晏归之拉下苏风吟一只手来,一手扶住她脖子往下牵,身子微微扬起, 轻轻的吻住她的唇瓣。

    苏风吟睁大了眼睛, 望着咫尺间阖上双眸的人, 她心中的鲜血在沸腾,压抑了许久的欲望与情感一起迸发。

    只是眼前的人只打算浅尝辄止,挨着柔软的唇瓣便是满足,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或说是不知道如何进一步动作。

    苏风吟狭长的眼眸促狭的一弯,媚眼轻佻, 她檀口微张, 舌尖探出, 在晏归之唇心处轻轻扫过, 晏归之要往后退,苏风吟早一把将她腰抱住。

    苏风吟衔住晏归之下唇,轻轻撕咬,将这城门破出一道关口,前军迅速突入,又撬开牙关,长驱直入,与晏归之战在一处,互相厮磨。

    末了,两人分开,晏归之有些气喘,望向苏风吟的双眸水雾雾的有些迷茫。

    苏风吟伸出嫩红的舌尖舔了舔唇角,面上艳红,她道:你先动嘴的。

    晏归之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身子乱颤。

    苏风吟道:你莫要指望我今晚会就此罢休。

    苏风吟搂住晏归之脖子,身子朝她靠来。

    这女人,软的像是没有骨头,一动情,便是不施展魅惑之术,那也是千种妩媚,万种风情,哪个能抵挡的了。

    晏归之略一用力,翻身将苏风吟压在床上,苏风吟双手圈着她的脖子,身子扬起,柔软相馥的躯体与她相贴,两人额间相抵。

    气息交缠,晏归之阖上眼睛,轻轻的蹭了蹭苏风吟的额头,银发与黑发交缠。

    床事上,苏风吟从来不主动,或是说她从来都是在忍耐。两人成婚半年,除却大婚当晚的撩拨,她再未有过什么动作,亦不在这上面主动要求,即便是这欢好之事在伴侣间再正常不过。

    要说妖狐心中没有欲念,不喜声色,晏归之自然不信,直至今日,她得知两人以往曾相知相爱过,思透苏风吟喜欢着她,才晓得是这人太倔。

    苏风吟可以念着往昔,抛下一切,不顾亲人反对,与贪狼结亲,也会耐心的日日柔情撩拨,让她重堕情网,更会行事张扬跋扈,离家出走,只为引她到这天枢里来,但她唯独不会主动要求与晏归之欢好。

    苏风吟桀骜不驯,明艳张扬,原本是该无所顾忌的,她若是喜欢,定会将其握在手中,可是对于晏归之,她坚守着一丝底线,即便这底线在妖狐眼中是最稀松平常的一件事。

    这样做,只是因为苏风吟晓得她若是主动,以晏归之的性子,不论是喜欢不喜欢,她都会依她,但若是晏归之主动,便不一样了,晏归之主动时,那便是晏归之对她动心的时候。

    晏归之亲了亲她的嘴唇,苏风吟睁开眼睛来看她,因为情动,她眼角烧红,兀自忍耐着。

    晏归之下移,埋首在她颈间,侧颈犹如白雪,芳香馥郁,晏归之用舌尖舔舐,苏风吟身子一紧,脖子间的触感鲜明,她头皮都绷紧发麻了。

    晏归之微微离开了些,望着苏风吟颈上一片湿润,她稍一吐息,苏风吟脖子上便是一阵热一阵凉。

    晏归之又俯下身,露出牙来,在她脉搏处轻轻啃咬,吮吸,感受她血液的搏动。

    苏风吟一手搂抱着晏归之的背,一手笼进晏归之银发中,破碎的呻/吟溢出,她双眼望着帐幔,迷迷蒙蒙,笼了雾一般。

    你苏风吟闷哼一声,声音又轻媚又软,她道:你别闹了。

    晏归之从她颈间抬头,苏风吟双手捧住她脑袋,望了她一回,笑出了声。

    晏归之道:怎么?

    苏风吟道:你会么?

    晏归之:

    苏风吟道:我教你。

    衣裳渐解,芙蓉帐暖。

    这只妖狐深晓风月,床榻之上,如鱼得水。

    是指点桃花红绽蕊,春水涛涛好行船。

    这位族长懵懂初识,但敏而好学,又擅音律,古琴右手法,抹、挑、勾、剔、撇、托、打、摘,深熟于心。

    舞一曲凤求凰,从小桥流水弹到大浪淘沙。

    暖房之内,莺声呖呖,燕声喃喃,一屋好春色,荡漾到明烛天南。

    翌日天明,苏风吟醒来,晏归之尚闭眼熟睡,苏风吟望着她就不禁露了笑意,一颗心被涨的满满的。

    她往她那边轻轻的挪动,直到紧紧的挨着她,手倚着脑袋,认真的望着她,双眸弯起,拿着自己的长发发梢扫她面颊,唤道:归之。

    声音轻柔,唤了一遍,晏归之未醒,苏风吟又唤道:期儿。

    晏归之依旧双眸闭着。苏风吟轻哼一声,捏住她的耳朵,微嗔道:昨夜明明是我劳累的多,你倒是睡的稳当!

    虽如此说,还是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穿上了衣服,解了结界出去了。

    苏风吟走后不久,晏归之睁开双眸,眼中清明,只是直直的望着一处,许久,她坐起身子,掀开锦被,见床榻之上并无落红。

    昨夜行事,哪里注意到这些,现在一时想起,晏归之不免脑子里一团乱,一手捂面,皱眉沉吟。

    恰逢苏风吟拿着早饭进来,见晏归之光着身子坐在床上,手捂着脸,锦被被挪到一边,苏风吟望了一眼,便想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她走过去,道:醒了。

    晏归之应了一声,似挣扎许久,她抬起头来看苏风吟,张了张嘴道:我

    顿了半天,没有下文。

    苏风吟望着床榻,问道:你是在失望,还是在自责?

    晏归之焦急的眼眶发红,她道:可是我没有

    苏风吟坏心眼的不说话,任晏归之乱想,眼中笑意浓浓。晏归之望了她一眼,便将这只狐狸看透了,她道:风吟,是不是我和你

    苏风吟咬着唇忍着笑意,从鼻间发出一声:嗯?

    晏归之站起身,直接赤脚踏下床来,站在苏风吟身前,问道:是不是我和你早就所以去见潮音的那晚,你才说出那样的话,只因我与你早有了夫妻之实。

    苏风吟拿过里衣给晏归之穿好,看着晏归之并没有说话。

    晏归之自然知道她是何意思,沉默良久,不知再想什么,她笑了一声。

    再抬眸看着苏风吟时却是满满的疼惜,晏归之道:你可以早些告诉我的。

    苏风吟道:这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

    晏归之道:怎么不是!我三百年来守身如玉

    苏风吟轻笑出声,晏归之轻喝一声,说道:不许笑!

    嗯。

    我既然同你行事了,那就相当于将狼牙给了你!是只能跟你过一辈子的!

    苏风吟抿着笑,心里就像庭院里那开的正盛的桂花一般,她接道:族长是想对我负责,还是想要我对你负责。

    苏风吟道:如今,我们可不就成婚了么。

    晏归之抱住她,叹道:傻姑娘,你可以早些来找我的。

    晏归之提起这一百年的期限,苏风吟神色蓦地一凝,父亲的话浮现在耳畔,她心中一阵阵刺痛,紧紧抱住晏归之,口里却是欢声呼道:我们族长怎恁可爱。

    晏归之抿着唇,抱着她,低声道:抱歉,分明是我的错,是我忘记了。

    苏风吟温柔的替她理着耳边的乱发,道:你昨晚那般说,是想起来了多少。

    晏归之欲开口,皱了皱眉道:刚出盂山时的事。晏归之抚摸着苏风吟的眉眼,说道:只不过,我只能听见你的声音,却无论如何都看不见你的脸。

    苏风吟问道:那你如何确定我同你来过天枢?

    晏归之道:到天枢之后,我断断续续察觉一些事,直到我昨夜去寻了久华

    晏归之将昨夜在思量宫发生的事说给了苏风吟听,她道:百年之前,在思量宫同我交手的那人说的话,让我知晓,当年与我同行的还有两人。

    那晚去见潮音,她诉说百年前鲛人族的冤屈时,我脑海之中也浮现过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晏归之去回忆那些事时,眉头深蹙,眼眶渐渐泛红。苏风吟柔软的唇瓣轻触晏归之的眉间,对她说:想不起来便不要勉强。

    以前我夜夜盼你回忆起过往,做梦都希望一睁眼你便能记起我,不仅是因为忘记了我,更是因为你忘记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如今你说你喜欢我,我便别无所求了。想不起来了也没关系,当初那份记忆并非完全是一份欢欣的记忆,我记得就好。

    晏归之却道:你说与我听,我想知道。

    晏归之说: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当年那不见踪影的三个妖道,还有在我从北海回归途中伤我取我记忆的人,都与如今的事有几分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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