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沉迷看小说,跟班上同学打架,别人都是人类,自然打不过他,于是在校园里称霸一方,家里人劝他也听不进去,入学没多久就成了老师还有同学们眼中的问题人物。

    高中毕业后,黄三偷了家里几千块钱,买了一张南下的火车票南漂到了帝都。

    苏玉辛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个黄奶奶,那叫北漂。

    黄奶奶狠瞪了苏玉辛一眼,比我们南的都叫南漂。

    是是是,您说什么都对。

    被你打断,我都不知道自己说到哪里了。

    南漂去帝都。

    对对对,去帝都,去帝都。

    去了帝都后黄三就和家里人断了联系,黄奶奶工作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没有休息日,黄三爹妈也在医院工作,一家人天天跟陀螺似的,都没时间南下找黄三。

    五年了,黄三一个电话也没给家里打过,更别提回家了。

    结果今天好巧不巧,黄奶奶听说肝脏外科一个病人欠了巨额医药费,她想过来看看,正好在门口遇到了苏玉辛,苏玉辛身上一股黄三的味,根本瞒不过老太太的鼻子。

    苏玉辛小心翼翼问道:黄奶奶,您是皮肤科大夫,那您是不是看狐臭看的特别好?

    老太太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什么意思?我们黄鼠狼只有放屁很臭,没有狐臭,狐狸也没有!

    苏玉辛点点头,我知道狐狸没有,我就是想问问你们臭不臭。

    黄老太太决定不理这个话题:你把黄三的电话给我,我今晚给他打过去。

    苏玉辛掏出手机拨了出去:干嘛今晚打,现在就打啊。

    小苏,真是谢谢你了。

    黄老太太面色凝重地接过电话,嘟嘟几声后,电话接通了。

    喂,三儿啊,奶奶想你了,什么时候回来,喂?

    黄老太太拿起手机看了看,怒道:小比崽子还敢挂奶奶电话了!

    苏玉辛叹了口气:那您是过去看看他还是怎么着啊?

    黄老太太也叹气:三儿以前不这样的,以前还是个好孩子,虽然又懒又笨,但是绝对不会挂我电话,我这个月还有十几台手术,下个月也排的满满当当,这样吧小苏,我留个你的联系方式,有什么事儿你转达三儿成不。

    苏玉辛点点头,看着老太太抹着眼泪送他从办公室出来,心里颇不是滋味。

    回去后一定要让黄三给老太太打个电话,不管坑蒙拐骗,他就是看不得别人失望的样子。

    尤其是那种明明不难实现的愿望。

    那边病房里,黄大娘用自己的银行卡结清了医药费与丧葬费,赵国瑞沉默地看着父亲的遗体被挪进太平间,两天后尸体将在殡仪馆进行火化。

    赵国瑞道:黄大娘,我回去后会好好赚钱,早日把钱还您。

    孩子,有你这份心就够了。黄大娘穿着黑色的衣服,神情略带哀伤:你家到你这一代就只有你一根独苗,你去老家把大娘的牌位带回去,有什么话都讲给大娘听,初一十五记得给大娘送点好吃的就行,大娘也想看着你,以后结婚,生孩子

    黄大娘带赵国瑞回他父亲家看了看,父亲的房子是租的一间地下室,之前为了找他,花光了所有积蓄。

    桌上还摆着乱七八糟的酒瓶,积攒了一层灰尘,地下室逼仄而阴暗,他根本不能想象父亲的生活。

    一个相框倒扣在床头小板凳上,赵国瑞过去翻开,看见相框里装着他一岁那年,一家三口的合照。

    他在破旧的写字桌抽屉里找到一本父亲的日记,一年前父亲写道: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这样下去,也能在天堂与妻相聚只是不知我的孩子在哪里流落,想起他仍是心口一道伤疤,时间久了以为麻木了,可夜晚总梦见孩子的脸,孩子若是知道我现在不去寻他,一定恨我

    希望与妻团聚前,能再见孩子一面,呵呵,梦里再相见也好

    死后骨灰若撒入北湖中,就太好了,我与妻在此相遇,二十年前她故去,我将她埋葬在北湖松树旁,如此,便是长相厮守。

    回去的机票钱不够,黄大娘又给赵国瑞添了些钱:孩子,你我缘分未断,只是你往后的路要靠自己走,给你家,还有养你的爹妈争口气

    大娘,我知道的

    他按照父亲的心愿,将骨灰撒在北湖中,湖边一颗松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树下松针积了许多年未扫,他踩在厚实软绵的松针上,仿佛母亲柔软的手臂将他托举。

    赵国瑞来时没带任何东西,回去时带了一个牌位,一个厚厚的相册,还有一本日记。

    他打开手机想找好友列表的苏玉辛,却发现苏玉辛不知何时已经将他删了,就连之前他在某宝里面的拍单记录都没有,似乎从没有过这个人。

    黄大娘在安检口冲着他挥了挥手,告诉他以后有缘才会再见,他伸手想要挽留,一眨眼,面前全是陌生的脸。

    只有手中的登机牌提醒他,他应该往前面走去,往他该走的路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黄三:我今年马上就要100岁!

    苏玉辛:我们之间差了两千多岁呢。

    黄三:我父母今年200多岁了!

    苏玉辛:我们之间差了两千多岁呢。

    黄三:我奶奶今年300多岁了!

    苏玉辛:我们之间差了两千多岁呢。

    黄三:

    两千多岁一个不可逾越的鸿沟

    第三十章

    蛇宫, 太子房里。

    凤栖梧侧卧在玉榻上, , 听朱栏外淅淅沥沥的雨,竹叶在雨中瑟瑟作响。

    那场噩梦一样的手术做完已经过去半月有余,他仍被蛇王派遣来的下人们看着, 不允许出屋一步,生怕扯到伤口影响恢复。

    即使是一个妖怪,身体的残缺也会被嘲笑, 更何况他还是一族太子。

    他派去监视风擷辰的人每日回来一次,向他报告新动向:妖管处最近进行招新,妖修人修鬼修皆可报名参加,在晁处长的忽悠之下, 苏玉辛也报名参加了考试。

    而风擷辰, 最近除了处理招新活动与修真界的一些小妖犯事外,没有别的大动作。

    风栖梧沉默地点头,两条剑眉皱在一起。

    如果苏玉辛进入妖管处,那么风擷辰的势力必然会得到加强,在他所怀疑的能够成为女娲后人的人选中,风擷辰毫无疑问将是威胁最大的一个。

    而自己的弟弟还是个孩子, 修为完全不及他。

    其余几人要么不足以威胁到风栖梧的地位, 要么修为遇到瓶颈,风栖梧只需要动动手指, 那些蛇妖就会屈膝臣服。

    而风擷辰表面上属于蛇族,对太子不敢不从, 实际上蛇族对他有愧,他虽不说,行为上却与蛇族划清了界限。

    如果有了苏玉辛的力量,加上晁应龙那老家伙的势力,妖管处就成了阻碍蛇族发展的障碍。

    太子殿下。宫女附身为他奉上玉樽:茶要凉了。

    他点点头:放在旁边,我等下用。

    老蛇往在黄鼠狼大夫给他看好病后,对那只黄鼠狼妖大加赞赏,两妖互换了联络方式,黄鼠狼俨然成了老蛇王的心腹。

    那天黄鼠狼点下了他的哑穴,让他没有第一时间制止父亲,父亲下令监视风擷辰与苏玉辛,到如今还在试探,没有动作。

    那日父亲来看他,他劝说父亲不要对妖管处动武,父亲却道:你舅舅与你,新仇旧恨,我如何能对他们客气!说罢命人监视他,使他不能离开蛇宫。

    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风栖梧在玉榻上,轻轻叹息。

    今天妖管处的前台,西施小姐姐十分认真地上班,认真到根本没玩手机,对每一个前来咨询的客户都笑脸相迎,热情服务。

    这不该是前台工作人员的正常服务状态么。小明从外边回来,咬着小红耳朵道。

    西施露出完美的微笑,对着小明道:滚。

    小明:???

    西施维持着微笑:别让我在客人面前骂你们,快滚回去处理订单,晁处长说你们再不回来,就让我这个前台替你们的岗。

    小红幽幽地叹了口气:又做客服又要管妖怪作乱,一个人干两份工作,还只拿一份工资,晁老板太抠了。

    西施继续微笑:所以要招人啊,我这边电脑上还要做资格审核,审核完了才能发给风副处长,前台也很忙,所以你们快给我滚回去,别在这里添乱。

    正说着,大门口的旋转门被人推开,西施换上更灿烂的笑容:客人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您是来购买药材的还是?

    她话还没说话,来人张开双臂,一股极其强烈的妖气袭来。

    小红和小明已走到了楼梯间准备上楼,却被背后而来的妖气吹的几乎翻了个跟头。

    两人匆忙回头,看见来人身披一身蓑衣,手持一根竹杖,宽大的斗笠遮得看不清他的脸。

    这家伙是在cosplay苏东坡吗?小明戳了戳小红:他也没说再抱一盆红烧猪肉,那就更像了。

    小红叹了口气:你也跟苏同志学坏了。

    西施被那阵妖风吹得丸子头尽散,长发在风中乱舞,小明忍不住拍起手来唱:吹啊吹啊,我的骄傲放纵

    小红给了他一锤,拉着小明迎风走上前去:这位朋友,你可知道在妖管处不能随意使用法术,请您收了神通吧。

    前台一沓资料已被风吹得四处乱飞,西施一手护着刘海,一手去捡飘得满世界都是的资料,小红伸手握住那根竹杖,妖风立刻静止。

    来人看着小红,斗笠下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一开口一股辣子面味道:莫夜(莫邪)?

    小红露出一丝微笑:正是,敢问朋友来找何人?

    那人不理他,又对着小明道:辣国就是干将咯?你们妖管处啊,敲实人才济济。

    小红给这一口塑料普通话听得头疼,她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请问朋友来找何人?

    来人哗啦一声摘下斗笠,露出一头花白头发,一双眼睛虽小,且因为年老而深深陷下去,却射出阴森森的绿光来。

    毫无疑问,这是个蛇族老头。

    我找辣个?我找你们处长晁应龙,叫他出来跟我说话!

    西施怒道:晁处长是你相见就能见的?你有预约吗?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在门口闹,妖管处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老头一步上前:你吼辣么大声做撒子!

    西施不甘示弱:你说我吼?你先吼的好吧,不要以为自己是蛇族就了不起,也不看看螣蛇现在还在底下关着,你敢在这里闹?

    她还没说完,老头儿一步上前,抓起她的西装衣领将她提起:老子心情不好,你一个鬼修也敢吼老子,莫以为你长的好看就没人敢动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竹杖头上荧光萦绕,老头儿提着西施,要将竹杖往她头上挥去,她只觉一只绿色的蛇头张开大嘴,一边嘶鸣一边吐出信子,要将她一口吃下,她吓得忘了抵抗,只闭上了眼睛。

    小红在老头身前,手中幻化出一把利刃,小明在老头身后,两人一前一后,两把宝剑抵在老头脖颈。

    动她一下试试,小红眯起眼睛:妖管处还没落到区区蛇晁就能在这杀戮的境地。

    老头手上竹杖仍维持着刚才的动作,只是不再向西施头上打下半寸:你晓得我是辣个?

    晁应龙端着保温杯姗姗来迟:都给我住手,小明小红,把刀都给我收了。老风,有话好好说,别拿我们妖管处唯一的处花撒气啊。

    老蛇王放下竹杖快步走上去:老晁啊,你看看你这些手下,一个个的,凶到起。

    晁应龙嘿嘿一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蛇王老风。老风啊,走,咱两上我办公室说,先来两盘象棋?我手痒的很,他们年轻人都不跟我下,我那个无聊啊。

    老蛇王似乎全然忘了刚才的不愉快,两位老友多年未见,在办公室来了好几盘象棋,杀得不亦乐乎。

    老蛇王将了一声后道:多年不见,老晁你啷个还是个臭棋篓子。

    晁应龙诶了一声:不至于不至于,咱两平分秋色。

    老蛇王摇了摇头:棋局上平分秋色,现实里头,你可比我强太多。

    晁应龙脸上仍带着笑,只是淡了几分:老风,你这话怎么说?

    老蛇王叹道:你看看你,现在当了这么大官,我还在山沟里头,守着个破皇宫,有撒子用?我堂客他哥被人抽了金丹,我不敢讲一声,我儿子现在被人打了,我还是不敢讲,就凭你敢说话,你就比我强。

    晁应龙脸上的笑容全然消失,他端起保温杯吹了吹浮在上边的枸杞,叹道:我也不风光,关了人家的人,肯定有人来要,手底下犯了事,还得给他们擦屁股,谁都不容易。

    老蛇王从放在墙边的蓑衣底下掏出个荷包来:老晁,我没啥别的心愿,就是不想让我族人受欺负。

    没等晁应龙说话,他两手将荷包一撕,顿时金银宝石全从那小小的荷包中滚了出来,把晁应龙那张象棋小桌堆得满满当当,累成了一座小山。

    晁应龙不伸手,只低头看着,珍珠玛瑙砗磲灵石,红宝石祖母绿猫眼石,还混杂着两颗散发着不凡光芒的金属。

    老蛇王介绍道:听人家说这是振金,我花了三块上等灵石的价买回来的,老晁,只要你答应我,这些东西都是你的。

    晁应龙又端起保温杯喝了口茶,使劲往下咽了咽:老风,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蛇王道:我没得撒子意思,就是我堂客,她想她哥了,而且我儿子那个伤,你也得给我堂客一个交代吧?

    晁应龙怒道:放屁,老风你这人不实诚,你老婆死了多久了,现在那个就是个小老婆,别拿她当借口!

    恋耽美

章节目录


谁也不能阻止我补天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肉屋只为原作者糖心萝卜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糖心萝卜并收藏谁也不能阻止我补天最新章节